【瓶邪】 一个私生子的自诉(44)(3)

其实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经常会因为一时意气嘴快惹事，这一点估计张海客和张海盐早就已经领教过了。花儿叔从小骂我骂得没错，我只是装出一副冷静沉稳的样子，实际上跟个毛头小子愣头青一样冲动得一塌糊涂。
还特别没有自知之明，不管这次吃了多少亏，下一次还是会为了过眼前的嘴瘾而口不择言。
“我...我...我...”
“他出不来，我就进去跟他说。”我的挑衅没能激起吴邪一丝一毫的波澜，他看上去依旧冷静得仿佛在闲话家常，“别我我我了，能下床吗？我扶你去上厕所。”
我整个人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怏怏得在吴邪的搀扶下去放了水，简单地擦了把脸漱漱口，就被吴邪带着重新躺回了病床上。
老头细微的呜咽声透过隔帘从旁边传来，那护工看惯了生离死别，人情冷暖，脸上没有同情，也没有讥讽，匆匆一瞥，只留下了一脸的漠然。
“...到时候你去接张起灵回家，会带上我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
“什么意思？”
吴邪把东西放到了小桌板上，拿出了一个塑料小碗，把滚烫的粥从保温杯里一勺一勺舀了出来，“从情感上来讲，我不想带你去长白山，但你这个性子跟我年轻时候太像，我不带你去，你自己也会偷偷跟着去。到时落单了可能更危险，还不如一开始就把你拴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好歹也放心一些。”

吴邪的坦诚布公让我讶然，我沉默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如果...如果...算了。”
“如果张起灵还活着，我就把人囫囵个儿地从门里面接出来；如果他死了，我就把尸体囫囵个儿地从里面背出来。”吴邪舀了一调羹粥放在嘴边吹凉，而后喂到了我的嘴边，“你是想问这个吗？”
“...他还活着。”
吴邪被我脸上的表情逗笑了，“多谢你来报平安。”
“他很想你。”吴邪把粥塞进了我的嘴里，我尝得出来，是胖叔的手艺，“...也想胖叔。”
吴邪好笑地看着我，“他跟你说的？”
我摇了摇头，“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我知道他很想你。”
“怎么的？你们俩这父子感应还能有读心术的功效吗？”
“因为他看见我时的眼神，跟你以前盯着我发呆时的眼神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清醒得要比你快很多。”
我看着吴邪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他搅动着手里的粥，很快又勾起了嘴角，只是这次他笑得多少有点言不由衷。
“那我得多跟他学习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