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一个私生子的自诉(44)(2)

子女都不在身边，他再生气、再难过又有谁会在乎呢？
一只掌心粗糙但温暖的手捂住了我的眼睛，呛人的烟味从鼻腔直冲脑门，耳边传来了隔帘拉动的声音，等那只手离开之后，我的病床被隔帘包围，辟出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不烧了。”吴邪摸了摸我的额头，而后把我还望向隔壁床的脑袋转了过来，“难受就别看了。”
“我见到了张起灵。”
“嗯，然后呢？”吴邪给我倒水的手抖都没抖一下，他看上去冷静得让我怀疑他是不是被张起灵附身了，“他是不是又跟你说‘他很想我，很爱我，天天吃不好睡不好，就只想和我在一起，连梦里都在念叨我的名字’了？”
“.........”我藏在被子下面的脚趾尴尬得蜷缩成了一团，“你怎么还记得这个啊？”
“印象太深刻，想忘也忘不了。”
没见过张起灵也就算了，等真的跟他交流过，我才知道当初自己随口胡诌出来的话有多好笑，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
“...你有什么想问他的吗？我可以...我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可以帮你转达。”

“没有。”吴邪回答得很干脆，把手里的食物往凳子上一放，弯腰摇高了我的床头，而后把病床自带的小桌板支了起来，“这个高度可以吗？头晕不晕？”
现在回想起来，吴邪当时可能真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我转述给张起灵的。在这十年间，吴邪差不多查清了所有他想知道的秘密，哪怕还有那么一两个隐秘的角落没有涉足，吴邪也吃够为了满足自己好奇心而受的苦，已经没多少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兴趣，有些东西知道得多了负累也就跟着多了，不知道也就不知道吧，至少还能保留装傻逃避的权利。
如果不是问问题，那就只能是叙旧情了。可他俩的旧情不管由谁帮忙转述都行，就是都轮不到我这个当儿子的...而且还是一个刚被自己亲爹骗完，又跟自己另一个亲爹不熟的儿子头上，那样不管对谁都尴尬。
可那时候的我可听不进这些，满肚子的委屈愤懑虽然远不比之前那么强烈，但吴邪此时这种恍若无事的态度也是激得我邪火一个劲儿地往外冒。
我生气不是因为吴邪骗我，而是吴邪他压根就一点都没有打算信任我。
“你还是好好想想吧，万一他出不来，我还能帮你把话带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