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贝短打】吉原哀歌(3)

不多感怀，她执琴静心操练。五日后傍晚，车驾来迎，乃琳便向府上去。
诸位大人列座堂中，推杯换盏，把酒言欢。贝拉居于主座，听闻乃琳即将入内，停杯止箸，话与众人。宾客皆大喜，收声端坐，翘首以盼。
乃琳抱琴来，与贝拉相视一笑，玉手轻捏象牙拨，缓缓揉按丝弦，开始奏乐。起调清幽，气象开阔，勾勒战场之貌；渐渐嘈切，伴以拍击，诉说两军入阵；弹拨勾拉如急雨，描摹贝拉排山倒海之威，肆伐敌众，会朝清明。
一曲奏罢，四座皆惊。雪姬少歇，又继续演奏。她不再坐定不动，而是起身邀歌，沿四周巡回走动。忽然停步于一中年男子桌前，对方甚是讶异，颤巍巍歌唱了两句。乃琳为其斟酒，男子双手接过，蘧而饮下，豪迈之姿引得一番叫好。
父亲既可赴宴，家道想来不必担忧。
目鬘掩饰苦情，乃琳一笑，又陆续为各位大人奉酒。
是夜轻歌曼舞，宾客尽欢。推去二次宴，贝拉备好车驾，护送乃琳返回吉原。
“为何……不与令尊相认？”进入闺房，贝拉问。
乃琳摘下目鬘，淡淡道：“自入游廓之日起，父母恩情便已还清。辨认不出，更是缘尽。况且花魁身价百倍，非大富大贵不能负担，何必再让他们为难呢？”

又何必折磨自己？她心说。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没有的事，今日得见父亲，妾身终究是安心许多。”乃琳转身面向贝拉，跨步上前，“所以，今夜请让妾身服侍大人吧。”
贝拉反而后退半步，拉开距离：“不必……”
乃琳继续逼近，轻启朱唇：“为何不必，只因大人是女儿身？”
“唔……”此言一出，贝拉愣怔，继而伸手握住刀柄，眼中杀意涌起。
“说中了？”乃琳反而欺身凑近，按上贝拉手背，“大人不必担心，当真要揭穿，无须待今日。”
“你如何得知？”贝拉并未松手，怒目圆睁。从未有人如此要挟过她。
“您平日极少过夜，若过夜也不宽衣，更不与我狎近、不谈房事。多食而少饮酒，爱品茶，喜花道与音乐……最明显还是感觉，您和我所见过的男子都不同。”乃琳说罢，突然抓扯贝拉之手抽出长刀，架于自己项上。
贝拉大惊，赶忙握紧刚才放松的刀柄。乃琳凝望她双眼，迫切道：“承蒙您庇护，我能在这游廓中怡然安好，自得其乐。无以为报，唯有服侍之事不曾予他人，还请您收下！”
不知几分是心焦，几分是羞涩，雪姬苍白的面庞已染上点点淡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