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南北组慢热小短文）(4)

“那个……清大人……天越来越冷了……您……”守卫望着殿外淅淅沥沥的雨，思索再三，还是开了口。
“无妨，那李虎子，不是有棉衣么？”将阿绫放在平日里休息用的榻上，清走到门前，望着守卫复杂的表情，缓缓开口道。
“……”冰冷的回答不夹杂任何感情，守卫不敢再去看清的脸，低头盯着刚刚李虎子挣扎时，抓碎棉衣撒在地上的棉花，那棉衣被李虎子抓得漏了大半的棉花，此时那棉花都静静躺在安定司内的地板上，在门口留下一滩水渍。
“恶心……”清微微向前踏了一步，踩在一朵湿透了的棉花上，本来青绿色的石板瞬间被水渍染成了墨绿色，“罢了，你们退下吧。”清转过身，径直朝着榻上的阿绫走去，守卫见状，立刻跟了上去。
“大人，这姑娘，伤的实在是……太重了……”守卫说完便看向清，谁知却对上了清那双蒙着黑布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守卫却清晰的感觉到那黑布后的眼睛正在审视他。
“你的意思是，想帮忙？”守卫害怕，他从没见过像今天这样的清大人，冰冷不近人情，甚至几乎没有人类会有的同情心。
“大人，您看不见，会不会……不方便？”
守卫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向清说出这句话。
“你一个男人，想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

“不，不是的！属下该死，属下这就告退！”守卫再也不敢去看清那双蒙在黑布后的眼睛，因为他刚刚已经很明显的感觉到，那个一向仁爱的清大人，浑身散发着陌生的，可怖的，杀意。
阿绫再次醒来时，身体上的痛感几乎都消失了，朦胧中，她感觉自己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包裹着，像极了母亲的怀抱，乐正绫多希望自己这个美梦再长一些，但腿上的那片伤口不这么想，直接将阿绫从梦里疼醒。
“你醒了？”朦胧中，阿绫看见一个身影向自己走来，与之前在安定司见到的那位大人十分相像，只不过温柔了许多。
“清大人……是你…您救了我？”等清走到自己身边，阿绫才发现，自己原来的破布衣服已经被换成了见都没见过几次的名贵锦缎，身上盖的更是北部富庶之地才能见到的狐裘大氅，转头一看清的身上还留有自己当时蹭上去的血污痕迹，阿绫一时有些语塞，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等等，清大人，您的眼睛！”只见此时的清，没了之前那副冷漠的模样，反倒是温柔的要命，尤其是那一双眼眸，谁能想到那黑布后，竟是一金一紫双色眼瞳，比阿绫这百年难能一见的红瞳还稀奇。
“我的眼睛没事。”清叹了口气，“蒙眼只是为了不让民众对我产生恐惧罢了。”仿佛料到她肯定会是这个反应，转身拿了一个小碗，“来，把这个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