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动战士高达：新秩序（TNO）第三章：雪与血中曲(12)

此时的程翼已经流失了不少血液，他强忍着头痛欲裂，努力让自己的双眼聚焦在那个不是很大的备用显示器上。
还活着的敌人就剩下眼前这最后两个小兵了。而程翼那拼死保持着清醒直到现在的意识，至此也终于到了滑落悬崖的边缘。
好吧。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漆黑的高达随即将光束军刀抵到了那两个小兵的头顶。现在只要程翼将操纵杆轻轻一推，就能把他们俩蒸发到连一丝灰尘都不剩。
如果黑色三重奏连最后的独奏也要在此谢幕，那至少就让我漂亮地奏完这最后的音节……
音节？
音……
那是……？
那是什么声音？
那是……
什么声音？
在生与死的灰色地带之间，程翼在恍惚之中分明听到了什么声音。这声音不知为何，让他松开了紧紧握着操纵杆的手。
那是音乐声，是歌声。是一个女孩的歌声……
这歌声来自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的哥本哈根。
在那里，在收容着吉翁伤兵的医院里，北欧王国的公主艾梅莉亚•英格希尔德正握着一位眼部缠满绷带的普通伤兵的手。

这是一位东亚面孔的黑发青年，医生刚刚摘除了他的右眼。在得知他的左眼也可能保不住之后，他无助地失声痛哭起来。
于是，艾梅莉亚便柔和地握着这个青年的手，轻轻唱道：
“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
一直通向迷雾的远方。
我要沿着这条细长的小路啊，
跟着我的爱人上战场。”
周围的其他伤兵、医生和护士们出神地聆听着，气氛是多么宁静安详。而远在德国那边千里冰封的雪中山谷，暂时清醒过来的程翼终于看清了眼前那最后两个吉翁兵的面容。
“凯莉……埃里科……？”
怎么会，又是他们两个呢？
这宇宙间都不可能存在这样的巧合。
他们一定是幽灵吧……一定是。
“纷纷雪花掩盖了他的足迹，
没有脚步也没有声音。
在这一片宽广银色的原野上，
只有一条小路孤零零。”
“你们是回来看我的吗……凯莉……埃里科……”
程翼像梦呓般喃喃自语着。而那两个吉翁人，不对，是那两个幽灵，也在此时抬起头静静地望着熄灭了光束军刀的黑色高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