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阡陌花开月阑珊（25）(2)

“过几天去广济寺，把阿珍的牌位供在庙里请大师做法超度吧。”
“王妃操心这个做什么，那位的事，跟咱们王府没什么相干。”百合想起王爷亲自安排了阿珍的身后事，她住过的院子也一直不许人收拾，更加替王妃不平。
“阿珍对平西王府有大恩，往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瑾箬厉声说着，心里却发虚，她所有的安排为了报恩，也为了让云雷能安心，可也让自己更别扭了一些。到底是哪一步走错，才让那个人再也不会真正离开。
演武场在城外的驻军营地旁边，虽说离城墙不过五六里，却是另一番天地。没了城内的热闹喧嚣，一片肃杀氛围下偶尔传来几声士兵操练时的威吓之声，瑾箬不免有些紧张，可又要拿出王妃的风范，打发人用令牌传九涵到门口来接。
远远看着几队人马正在操练阵法，一个个神色肃穆，动作迅捷，瑾箬忍不住想，云雷在战场上就是领着这些人冲锋陷阵的吗。他会在什么位置，骑什么马，用怎样的兵器呢。云雷在府中多穿常服，一个求生或文职官吏的模样，他穿盔戴甲的样子已许多年没家人面前露过面了。
“王妃怎么来了，咱们王爷才同部将们议了事，这会儿在写折子，属下这就去禀报。”
“不必了，你领着我过去就是。”王妃似乎被军营的气氛感染，边说边向前走着，催九涵带路，顺口交代九涵把食盒分给王爷身边的侍卫做犒赏。
她兴致不错，不准人通传，悄悄溜进书房，现在门口看着张云雷的背影。一间小小的书房，书案、沙盘一应俱全，却不如王府的书房一半大，门口只有侍卫听差，连个侍女也没有。

王爷背对着门口，面对沙盘比划着，微微弓着背，身上的软甲随着他的身形跟着弯曲。一套武人装扮，干净利落却不粗鲁，他的一行一动依旧透着往日的从容仪态。
“端杯茶来。”张云雷的声音很低，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瑾箬侧着耳朵听也未明白。
“茶……”
他的声音变大，瑾箬明白了意思，提着气走到茶台，一杯温茶端在手中，向他的方向走去。
“阿珍？拿茶来。”
张云雷习惯性地开口，却也叫醒了自己，阿珍怎么可能还在呢。他漠然转身，才一抬眼，竟看到瑾箬就在身后。一杯温茶送到手里，张云雷有些尴尬，即刻接过来一饮而尽，想必瑾箬全都听到了，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还喝吗？”瑾箬只当什么都没听到，接过茶杯平静地问着。
他摇着头，又立刻意识到瑾箬一路颠簸必然辛苦，旋即扶着她坐下。“怎么突然跑过来，路上累了吧。”
王妃只是摇头，本想说些什么，才进军营时的兴奋一扫而光，她实在想开口，只是怕开口便会哭出声。
九涵适时进了门，急急可可地行礼报信，“王爷！宫里传信出来，皇上病重，咱们该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