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晚饭】冥婚（完结）(4)

这话入耳，嘉然捂住嘴笑起来，眉眼舒展。她又跟着到床榻边，伸手一推，向晚猝不及防地半躺在榻。嘉然不知何时用银质面具遮住了那可怖的左面，她咯咯笑着，眼眸潋滟地跨坐上来，引着向晚的手一路游至细腰间，缀着玉镯子的细白手臂缠上向晚的脖子，深瞳一瞬不瞬地盯着向晚，面庞上妖异的鬼魅之气更甚。向晚被魇得怔愣。只看嘉然做出一副委屈样：“洞房花烛夜……相公何故留我一人独守空房？”
面容清丽的活人少女眼神直勾勾地追着怀里的鬼新娘，是了……我们是光明正大的夫妻……阴阳两界都认的鸳鸯。
她吐息短促起来，纤细的手揽住鬼新娘的腰，侧头一吻。
却落了个空。
嘉然偏头，一个猫腰躲开向晚的禁锢。后退几步，似笑非笑地问：“我们阴阳两隔，你当真要动心？”
向晚猛地回过神来，惊异与自己方才的举动，手心触碰的冰凉触感还存留着，她打了个寒颤。嘉然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只是沉默着去看空无一物的窗纸。半晌才悠悠地出言安慰，声音彻底冷下来了：“搭尸骨本就违背人伦，姻缘簿上虽记了名儿，也不是没有法子去掉。”

她说着抬抬手，向晚这才发现一根缠缠绕绕的红线将二人小指相连。“我因执念困于人世，甚至连累于你。”她低下头，烛火只照着她那只略显陈旧的金凤步摇。
向晚没法插上话。
她又开口：“恐是要劳烦你替我解了执念，我可化为天地间平凡的一缕魂魄，转世投胎，你我的姻缘自会了断。”
她转眼看着向晚，脸上露出了第一抹释然的笑，仿佛她真卸下了千斤重的执念：“我已在这方高墙深院内，困了近千个日夜，也是时候离开了。”
其实这鬼娘子面庞稚嫩，想必死时也不过桃李年华……然而其孤坟前的草，已有一米高了。
向晚喉头被堵住似的，好半天才发出声响：“那你叫我做什么？我去做就是。”那鬼新娘听闻此言忽地活泼起来，眼神亮晶晶地：“我要你带我出去。”
“去哪儿？”
“去集市！”嘉然得了承诺更加兴高采烈：“去吃同春楼的胭脂鹅脯和桂花糖糕！那桂花糖糕软糯香甜，真叫人满口生津……”
向晚不料到她铺垫半晌竟出此奇言，无言片刻，忍不住戳穿：“你是个死人，怎吃得到活人的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