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蝴蝶(5)

哥哥还没走多远，便看到自己的老师在路口静静的站着。
“老师。”
老师只是朝他点点头，没说什么，哥哥便全明白了。
我和哥哥生活的这座小城，很小。
工厂的烟囱林立，日夜不停的喷吐着烟雾，那些烟柱没入天际，成了氤氲天空的一部分。
这里总是那么阴郁，行走在街道上的见到的每个人都耷拉着脸，仿佛笑容很难在那张布满沟壑的脸上出现。
他们的希望渺茫，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他们的一生都将如此度过。
而能改变这种命运的机会只有高考，于是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子女身上。
为了子女，为了改变命运他们总是不停奔忙，路上我们总能见到成群结队满脸灰尘的工装者，他们受困于生活，憧憬于未来。
在他们路过我们这些学生时，总是会投来期待与羡慕的眼神，那些目光无比沉重，压得每个孩子都喘不过气来，对孩子来说他们大人总是对的，是无法反驳的，他们比我们大，经历的比我们更多，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回应他们的期待呢？

爸爸妈妈总是对我们兄弟俩说，上学是最好的出路，我那时候还很小，不太能明白他们的意思，但有时候又觉得隐隐约约能明白一些，但又不完全明白。
一路无话，老师就这样一路沉默着，陪着哥哥走完了全程。
只是没有人能看到，哥哥一直揣在口袋里的手，攥的紧紧。
走过长长的道路，过了前面那个红绿灯，学校很快便走到了。
站在学校门口，老师终于开口对哥哥说：
“刘欧，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学生，你一定可以完成老师的梦想，老师相信你……你一定……。”
老师想说的话语被哥哥悲怆的神色打断了，他就用这样带着忧郁的眼神不加掩饰地看着他，让老师说不出话来。
然后哥哥先是缓缓摇了摇头，后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对自己点了点头，就这样默默走进了校门。
在考场，哥哥和见到的每个同学互相拥抱，送上祝福。
“你一定没问题的。”这是在这里能听到最多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