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戏】胆小鬼(3)

他这种温润如玉的性格，似乎生来就应该被世人偏爱，在他蹲在我面前扶着我的腿对我说“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的时候，我脑子里只有这个想法。
我想我应该像别人一样，大大方方地对他说“谢谢”，但我说不出口，憋了半天，除了越来越红的脸之外，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承认，面对他时我就成了真的胆小鬼。
马嘉祺今天主动找我说话了，在我构思下次体育课要跟他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字正腔圆地叫我的名字，“严浩翔同学，听英语老师说你英语很好，我以后有不会的可不可以问你啊？”
他又对着我笑，那颗小虎牙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几乎要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微微弯了些腰，整张脸都进入我的视线，我看到他亮晶晶的眼睛，那天被闹钟打断的沉沦，在这一刻完成。
我如同傀儡般，呆呆地点头，他的笑意更深，虎牙和痣加上他的眼睛，抽走了我的灵魂，将我的肉身钉在座位上，声带似乎被什么堵着，让我差点发出一声哽咽。

我是个标准的无神主义论者，当然，是在遇见马嘉祺之前。他的出现，让我觉得这世界上大概真的有天使，上帝似乎看我受了太多的排挤，让他降落人间，让我重新热爱这个世界。
在我同意教他英语之后，他不只是问我题，还会给我分享很多事情，他身上发生的，他听说的。
下午饭点，教室里没有其他的人，他穿着秋季的白衬衣校服坐在我旁边，转着手里的笔跟我讲《牧马人》。
他说他最爱《敕勒川》的原因就是因为这部电影，许灵钧拿这首诗当他的精神支柱，在祁连山上度过一年又一年，后来终于有了家有了被平反的身份。
他说，“人活着，大概总是需要信仰些什么。”
那么我赖以活着的信仰，大约是《马嘉祺》三个字。
我没看过《牧马人》，却在他面前点头应和，晚上回去我翻出来这部电影，只看到片头我就觉得这就是他会喜欢的风格。
他喜欢许灵钧的坚持与他建立的精神支柱，我却只羡慕秀芝那直白表达爱意的性格。她坦坦荡荡的爱流露在每分每秒，更映衬出我只在暗流下涌动的爱意的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