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丘墟 （节选）第56章 盐仓(8)

说起他的气，大约出自两处，一是觉得明儿在危难之时弃小王爷而去，留在京城；二是气她出入风尘之地，入天枢阁协谋朝中事，对于那时的女子来说可算是自甘堕落了。
徽明乃是候府独女，母亲生她难产而亡，不满周岁，其父顾候为国捐躯，燕王便将她收在府中来养。更深一层的关系而今却鲜有人知，在司马音出生之时，便与她定下婚约。
明姑娘的眼眶红了起来，这些话魏朔当年问过，小王爷口中不说，心中也必是问过。
城内甲兵洞出，一时火光四起。
“姑娘，南衙禁军出动了。”
明姑娘拔出剑来，立时便走。
“我去罢。”
她笑着：“我手下的那些人，你可认识？”转头又弯眼笑道，“请放心。”
……
覃溪独一人留在房中，靠在床边微合双眼，眀晃刀剑忽得架在她脖子上，覃溪却也不惊，睁开双眼看见魏虎，道：
“瞧着像自投罗网，原来是来刺探敌情的，你还真敢。”
“起来。”
……
牢房外的动静打断了暗室中的对话，这最后一句，他问道：“琅琊谢氏，你同宗之中可有同逆？”
谢宣手中笔终于停了，他抬起头来，微弱的烛光在他眼中晃动。

“小王爷宅心仁厚，可心思纯正的人又何必来搅这趟浑水呢？”
“我如何想如何做，无需你来提醒。”
“没有。我父兄无心仕途，小王爷大可以去查。”
司马音走时，手扶在牢栏之上，感觉甚是疲惫，他稍作停靠，又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句：“天下到何处去，我不知，大人也不知，可我要向何处去，现在倒是越发明白了。”
城中甲兵攒动，司马音虽只进了一步，这藏于暗处的老鼠便四下活动起来。
魏虎将逃脱时，明姑娘带人及时过来。颖州的动静很快传开，百里之外，朔方两侧成都王和东海王的兵马闻风而动，冲突升温极快，俨然一副决战态势。
这几家王爷，亦或是刚刚扎稳脚跟的匈奴之兵，彼此之间虽摩擦不断，矛盾诸多，在面对司马音时倒是出奇的一致，争先献着制敌之法。
小厮来报时，司马恒却是无动于衷，摆明了不想凑这次的热闹，可喜悦之情却溢于言表，趁兴多加了几曲舞。
……
僵持之中，血从覃溪的颈间淌了下来，怕是再过几分，魏虎的刀忍不住向深处割下了。
明姑娘向前去道：“这城中守备只认得我，你绑着一个小姑娘何用？倒不如换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