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肉】DIYUSI的凝视 Ε'：布加勒斯特(8)

“不，我们是不会说再见的。珍重，珍重，孩子们。”这首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音量逐渐减小。眼前一闪而过的舞者的脚步也渐渐慢了下来。DIYU身边的朋友离开，原本的位置被陌生人取代，而陌生人最终又被空却所取代。终于，就连剩下的几位客人也不见了。钢琴的共鸣在最后一轮旋律结束后也停止了。DIYU一直不知道弹钢琴的是谁，现在却也找不到了。气氛安静得毛骨悚然。她现在独自站在宽敞空荡的房间中央，除了安静的萤火虫和头顶上悬挂的灯作为同伴外，什么都没有。
她听到了一些脚步声。HNS从后面走来，走到她面前。DIYU只能看到她的背影正对着门。她仍然穿着同样的裙子和云肩，胳膊上挽着空篮子。颜色仍然鲜艳。可DIYU已经无法确定自己的身体究竟是真的站在房间里，还是只是她的幽灵来了。
“瞬间过去了啊，那些转瞬即逝的日子，那些甜蜜的回忆，”HNS平静而话语清晰地说到，“在众城中最好的城布加勒斯特，宝藏得以保存。金碧辉煌的过往在我们手中转瞬即逝，剩下的只是不冷不热的空虚。你的道路将从这里延伸，尤利西斯。”

然后她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
终于，DIYUSI自己走到了门口。她缓缓打开，发现SNNM就站在外面。
“现在是晚上了，”SNNM说，“我们该走了。”
“好吧。”
当黄昏的灯光照亮布加勒斯特时，他们离开了酒店房间，径直走进城市的港口，旁边就是大河。这是一个寒冷的冬夜，但繁忙的码头却挤满了船只和货物。工人呼吸着寒冷的空气，将集装箱从船上放在码头地板上。他们的叫喊声和机器的碰撞声在吹来的风声中一并响起。水面平静而清澈，像一面巨大的镜子，反射着天空和船只。鸟儿成群结队地飞着，越过湖水。
一艘特别大的货船驶了过来，船体上写着它的名字“遥远旷野号”。里面有一尊陌生男子的巨大金属雕像，若其站立起来将有一座塔那么高。那是一个被切成好几段的赤身裸体的男人，被钢索绑在船上，头部在地上。他巨大的断臂和腿叠放在躯干旁边的甲板上，双脚搁在他的肚子上。他银灰色的鼻子和皱巴巴的嘴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眼睛处被巨大的黑色眼罩遮住了。电子眼罩屏的中央还闪烁着一些光芒，就像死气沉沉的巨像的眼睛。在一旁的台座上刻着一个名字：“CYCLOPS（独眼巨人）”。除了满是工人的码头，运送船只，以及那孤独、平坦的河流之外，荡然无物。河流延伸四方，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片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