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故事(2)

“程鹤呢！？你们军中有个叫程鹤的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阿鹤！”
“殿下，现在婚约已解，别让罪臣污了您的眼。”
“为什么你总是这种……你先听我说！”
“……”
“我知道，我知道……父皇把国公府推出去当靶子使！但你能活下来！你听我的，待会你就走那道……”
“殿下何至如此？难道您当真心悦罪臣？”
“皇家人生性凉薄，兔死狗烹……可我的那把琴，不会焚的。”
“……您说得对。在皇家看来，哪怕再富贵，我们也只是一条狗罢了。”
“……阿鹤。”
“您的封号很好听。”
“嗯？”
“云安。”
“哎。”
“……”
“……听母妃说，我出生的时候流云飞舞，焕彩生辉，而后在宫殿上空安定下来 久久徘徊不去。父皇大悦，就定了这么个封号。”
“……云安。”
“哎。”
“什么公主什么殿下，不过一只笼中鸟罢了。”
“哎你们听说了吗？前朝皇帝老儿宠爱的一个异国帝姬，有个恁漂亮的女儿，真想见识见识……”
“那好像是程将军曾经的……好像他就是被那公主放……”
“你们在说什么？”

“……我只向陛下讨一个人。”
“那个云安？你还惦记着她？”
“臣惶恐。只不过当年此女一念之差放走臣，也算阴差阳错助陛下与臣一臂之力，所以……”
“你个武将还那么能说。这女子已经疯癫，你还要纳她？”
“臣恳请陛下。”
“好个痴情种，罢了罢了……朕准了。”
“将军！不好了将军！那疯娘子在庆云宫纵火！然后自缢了！”
焚琴煮鹤，满地尘烟。
他一步一步走过去，身上未来得及脱的甲胄发出僵硬的声音。
美艳绝伦的殿下，吟诗抚琴的殿下，抬眼望向他的殿下，泪流不止求他想开点殿下，被他弃国弃家的殿下，身体僵硬地躺在大殿上，缠绕白绫。
他伸出手去，无论流云还是鹤羽，什么也抓不到了，只余灰尘。
“殿下。您肯定恨臣的吧。”
“殿下。从先皇动了对国公府赶尽杀绝的心思起，你我之间就不可能了。”
“殿下。这些年我在军中，常有凶险。每当弥留之际，我总能看到你的脸。”
“殿下。您还愿意嫁给臣吗？”
“……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