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游记 · 莱塔尼亚】高塔囚徒(4)

枯槁苍白的肢体扒住了厚实门扉仅有的通口，久不见光的皱缩皮肤在接触到洒落房门的月光后贪婪的伸展开，干枯手指上暴起的青筋抽搐着，久久都不能平复。仍在鼓动着的血肉几乎要破开肌肤，肆意的向外生长。而囚徒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仍要将自己的全身向着那个窄小的开口挤去，似是要将扭曲的身体从那暗室之中尽数解脱。
“你为何不靠近一点，让我见识见识突破了双子女皇重重法术的人……”
腥臭的吐息淌过异铁栏杆的缝隙绵延而来，隐约的血红光晕从内里的漆黑中现出凶芒，那阴鹫的语调中不知为何勾起了十成十的贪婪之意。
“……究竟为谁？”
来访者没有回应，更没有靠近。他后撤一步，在自己破烂的黑色斗篷下摸索取出了一把金色的老旧剪刀。布满锈痕的刀身反射不出哪怕一丝的光晕——长久的使用几乎已经让它丧失了作为剪刀的功用。
但来访者并没有在乎这些，他只是伸出手，将那把古旧的剪刀握紧。没有感情的眼神顺着那早已磨钝的刀刃抵在了那颗充斥不详的血月边沿，就像稚童在裁切纸张，准备完成人生第一次的手工一般专注。

随后他轻轻合拢钝刃，赤红的腥光随之消散，洁白的光晕从疯狂的源头洒下。绯红的月如纸张般被从中切断，裂开成并不均匀的两半。笼罩在廊桥之上的幻影在无声息间破却，没有本该轰鸣而起的警报，有的只是刀刃相碰的轻微“咔嚓”声。
那扇门内的囚徒在血月碎裂的同时就失去了声音，那些伸出牢笼的异样肉体也随之风化成惨白的粉尘。没有哀嚎，也没有狂笑，在这无声的静默后响起的是一串轻微的掌声。
“精彩。”
阴鹫的声音悄然响起，囚徒暗郁的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赞叹。随着掌声在长廊中弹折，枯朽斑驳的痕迹也随之延伸。在墙体地面之上侵蚀在能攀附的一切表面上留下刻痕。若是能有人在高塔之外驻足，就会惊愕的发现这座万世不朽的高塔正极快的衰败下去。连同着那些缠绕其上的绿藤，高塔周遭郁郁葱葱的丛林草木，一切都变成了象征死亡的枯黑朽败。
而那扇阻隔二人的坚实铁门则迅速的裹上了一层凹凸不平的锈蚀，仿佛轻轻触碰一下就会从里到外完全崩塌。微弱颤动的烛光从那已经扭曲变形的窗口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