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心百合(2)

“您……已经看不见了吗？”
“是的，是上个月的事了。告诉我年轻人，现在天气怎么样？”
“万里无云，大公阁下。”
“万里无云……”莱万尼叶喃喃着。
“您感到绝望吗？”
“绝望？是吗？我该感到绝望吗？绝望只不过是昙花一现，漫长的时间里，所有的感情都会麻木。”
“来吧，年轻人，陪我坐会。”
莱万尼叶拄着拐杖，缓缓地走到藤椅前，佣人搀扶着他坐下。
“你不是来给我检查身体的吧。”
“您发现了。”佣人的语气里似乎并没有惊讶。
“莉莉娅医生不会一句话都不说就回去的，她很关心她的病人。”
“……”
“是谁让你来的？”
“您知道我不可能告诉您。”
“让我猜猜看吧。是集团军的那几个新派人物？不对不对，他们没必要弄得这么麻烦。是财政大臣？也不对，他应该不会与我有什么牵连。是陛下吗？……如果是陛下的意思的话，我应该不会有机会同你说话。”
莱万尼叶摊开手。
“真是捉摸不透，我猜不透你的身份。你一定在笑话我这个老头子吧。”
“我从未低看任何人，更何况您是一位大公。”
“告诉我，我会以怎样的方式死去。”

“一种毒素，它会慢慢地侵蚀您的神经，呼吸也会慢慢地停止，您会永远沉睡。”
“就像在宣告我的死刑书，对于一个重病缠身的老头子，这样的方式应当算得上是恩赐了。”
“来吧。”莱万尼叶卷起袖子，他的手臂上有许多伤痕，那是战争的慷慨馈赠。
佣人为莱万尼叶注射了毒素。
“我还有多久？”
“二十分钟。”
“你很沉稳，你可以走了，趁守卫还没发现。”
佣人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唔？是要听我这个将死之人说些什么吗？也好。”
莱万尼叶摸了摸口袋，在找着什么。
“您在找这个吗？”佣人拿出了对讲机。
“哈，谨慎的小杀手，什么时候摸走的？我这个老头子完全没知觉。来吧，把它交给我。”
佣人把对讲机轻轻放在了莱万尼叶的手上。
“你如此相信我，是做好了万无一失的计划吧，就算现在我让守卫进来，你也有办法安全逃脱吧。”
“也许是呢。”
“既然如此，那我也相信你。”莱万尼叶按住了对讲机。
“卫队长，疗养院的这个佣人来自我的故乡，我想和她多聊会，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来，违抗我的话就是违抗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