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的疗养院(22)

此时，海风呼啸，一切都昭示着灾难的发生。游门状师先是看向宽阔的海面，随后，便回过头来看向火爆猴露出他那在熟悉不过的微笑，随后他伸出一只手来。
“跟我来。”
火爆猴不知道游门状师要带他到哪里去，但那人只是自顾自的在前面走着，这令火爆猴不得不紧跟那人的步伐，尽管这还有些吃力。而在他们顶着风来到山崖脚下时，火爆猴这才发现在藤蔓的遮掩之下，一只小小的木船藏匿在其中。两个人费力的将木船推入海水之中，在游门状师的邀请之下，火爆猴终究还是迟疑地站上了木船。木船摇摇晃晃地被海浪推入大海，开始渐渐远离小岛，最终停留在只能隐隐约约看见白色小楼的一个虚影的距离上。游门状师仰头看着疗养院的方向，微长的袖口顺着海风不断飘扬着。
“你真的觉得他还会回来吗？”
游门状师再一次开口问着，而火爆猴只是坐在船沿沉默的看着游门状师。游门状师也许知道火爆猴并不会回答，只是笑了笑将那把扇子握在自己手中，自顾自的接着说着。
“我等了他很久，你知道吗，看到你让我一度以为他又回来了。”他凄惨的笑了笑，声音中带了几分哽咽，泪水顺着面颊滑落却又很快被吹干在海风里。我也很想去找他，但就像阿尔贝莱特那样，我不能离开这里，或许这是我的心病——事实是，这里所有人都是病患，没有谁可以说是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有的人甚至说不上来自己到底在哪方面出了问题……但我更愿意将它称之为对朋友的一个承诺。”

“我也想忘掉他，认认真真的守在这里。但你们很像，太像了，又或者根本就是一个人，让我以为他早已消沉在海底的时候又突然浮现。”
游门状师再一次上下打量了火爆猴一番，就像是火爆猴第一次见到游门状师的时候。空气开始变得浑浊，几滴冰冷的水珠落在火爆猴的面庞，似乎是要下雨了，而游门状师看起来并没有要返航的意思。他们只是沉默的面对面坐着，而率先打破沉默的则是游门状师。
“所以，你终究还是要回到你自己的生活中的。”
火爆猴没料到游门状师会突然这么说，但不知为何在游门状师说出这句话时他想到的却是一直留在这里。不能说是他不想回到原来的生活，更多的却是他想要和那个人呆在一起。可无论如何，他还是要回到自己本该属于的生活，无论如何自己终究不属于这里。在看到火爆猴沉默后，游门状师笑了笑。也许他能够理解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的矛盾，但游门状师早就替火爆猴做好了选择。
那是火爆猴不能自己决定的选择。
“火爆猴，如果回去的话，你会再回来找我的吧？”
游门状师如此轻声问道。而火爆猴只是转过头去，静静的看着暴风雨前依旧宁静的海面。遥远的天边似乎上了一层阴影，而压城的黑云正直逼而来，就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