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极地航行】(5)

他委屈地撇撇嘴：“我没有，就是想单纯关心一下你嘛。你还好吗？能走不？”
“我倒也不至于瘸好吧，”这次到我翻白眼了，“你以为我刚才怎么过来的？”
“飞过来的呗，你不整天爬墙？也不知道危险。有本事穿件战斗服去当蜘蛛侠拯救美国啊。”
我踹了他一脚：“滚。”
好家伙，差点被自己疼死
他显然也注意到了我的不对劲，一把把我揽过来：“好了，我帮你吧。你这个样子自己换创可贴不得疼死？”
我没拒绝——反正也没法拒绝。
她伸手抓我的脚腕。感觉很奇怪，低头就能看到那个小小的发旋，然后是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脚腕的地方被虎口连同着手指圈起来，热烘烘的，像是冬天里的暖贴。
我听到下方传来他的声音，含着笑，又好像带了一丝埋怨：“你怎么这么瘦？之前不是挺能吃？越吃越瘦？有本事你再长矮一点。”
于是我又踹了他一脚，被他一把抓住小腿，热度源源不断的传上来。温和的声音在走道里响起：“好了，不逗你了。别乱动。”
跟哄小孩似的。
我转过头，看向旁边绿莹莹的安全灯，刺眼，但是又熟悉的光芒。好像心跳越来越快，海啸，然后是地震，脑海里一塌糊涂，只能依稀听见我的呼吸声，还有尽头教室里传来的打闹声。很遥远，又好像近在咫尺，一时间也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地板是灰色的，我和余宇涵还在上面打闹过，现在却蹲着一个帮我贴创可贴的人。

该死的，要了命了。
新鞋已经穿习惯了，但是每次低头去看都有一丝熟悉的陌生感。鞋底贴了红绿胶布，我仰头去看头顶的灯光，描摹着它模糊的轮廓，活动了一下脖子，然后忍不住困意打了个哈欠。
昨晚一直复习到了一点半，该死的历史，什么都记得一塌糊涂。我怀疑自己很快就要掉光那本就不多的头发了，抓一把掉一把，看着就心疼。
回过头的时候看到了一张呈放大状的脸——那个神经病就在我旁边，一脸认真地盯着我的英语课本。我差点被他吓得把他按在地上打一拳：“……你干什么？吓我一跳！轻功过来的吗？都没声儿的？”
他十分欠揍的笑了笑，还是那熟悉又标准的八颗牙齿：“对啊。”
我没搭理他，摘下眼镜低头去看该死的英文单词，肩上传来了不轻的重量，差点把我压垮。他把额头抵在我肩上，汗水浸湿了衣服，抬起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我：“累。”
我耸了耸肩，尽力让他靠的舒服些。风扇呼呼地转动着，忽左忽右的方向吹得人心不定。微微倾斜一下头就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和方方正正的下颚线。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比以前长开很多了，开始变得比以前要成熟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