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记事录·司铎单人向】幻灭孤寂(2)

而人们的日子也总是这样日复一日。平凡，简单，枯燥，无趣。
可生活还是要继续的，人也总要给自己来点希望、动力与目标来坚持下去。
司铎轻轻推开窗，晨风灌入房间里，呼吸间尽是清新的空气。阳光落在他脸上，让他看起来有些虚幻。
离晨祷还有些时间。司铎走出了小房子，来到了小花园。他居住的小房子和小花园一样，都位于教堂后面。离得近不说，从各种意义上而言也的确很方便。
现在还是早上五点多。现代人如若不是特殊情况，一般也不会这么早醒来；但司铎显然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他哼着轻慢舒缓的曲调，给小花园的植物浇水。
鸟儿在枝头啁啾，似是在与他合唱；阳光也开始渐渐带上了温度。水珠挂在花朵娇嫩的花瓣上反射着光线，格外惹人怜爱。风携卷着玫瑰淡去的芬芳亲吻过青年的脸颊与发梢，又消失在渐蓝的明净天空之下。缠绕在架子上的葡萄树在风擦肩而过时懒洋洋地晃了晃叶子，带起一片郁郁葱葱摇曳。
司铎轻抚着玫瑰花娇嫩柔软的花瓣。花瓣上的水珠贴附了他的指尖，他不自觉地笑了笑。
打理花园确实能让人心情变好。
取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司铎挑了挑眉头，而后转身走向教堂。

——差不多到点了。
司铎拿着手杖沿着教堂的墙角慢慢地走着，反正离早祷还有点时间。
他并没有把手套戴上，而是边走边抬手抚摸着墙壁。灰白色的砖石外墙触感粗糙，给人一种相当古朴的感觉。
这就是他的原身——圣母得胜堂，而他乃这座教堂的化灵。
经典的哥特式建筑，华美的构造，彩色的玻璃花窗，是令人惊叹的西洋建筑。可谁能想到，这座教堂原本经历过火焰的焚毁而再次重建过呢？
而那次被焚毁就是他身上烧伤的来源。
往事早已如轻烟消逝，回忆过去有时也只是徒增苦恼。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将往事铭记还是遗忘。
或许像程煌、阿聿和符德他们说的那样，活在当下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叹了一声，而后从教堂的后门进去了。
教堂的走廊因其尖肋拱顶的建筑结构而显得很高很空旷，身着神甫服饰的男子却只是淡然走过，脚步声在走廊中荡开消散，披于肩上的圣带随风飞起，一如他走过人间的一百多年。
虽然他自身也在迷茫着。
教堂的晨钟准时响起，钟声介于低沉与明亮之间，每次间隔的时间都几乎相同。钟声回荡在聿城上空，如水中泛起的涟漪传开，而后消逝在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