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一个私生子的自诉(37)(2)

我能明显听见吴邪在头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里面蕴含的情绪非常奇怪，说不清是释然还是无奈，然而那时候的我完全想不了这么多，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一步，却被吴邪突然叫住。
“小还。”
蛇还在慢腾腾地往前爬，我有些心急，但又不能不理吴邪，结果刚一转头，一股带着甜味的刺激性气体直冲鼻腔而来。我瞬间就意识到了那是什么东西，被利用的愤慨和被背叛的痛苦甚至还来不及完全浮现出来，就彻底陷入了黑暗。
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最后见到了画面是一双泛着血丝的充满了疲惫和悲哀的眼睛。
吴邪轻轻颤抖着的嘴在我逐渐缩小的视野中慢慢变得模糊。
我已然听不见吴邪的声音了。
我醒来之后看见的第一个人是胖叔，吴邪早就消失了踪影。胖叔见我醒来，拍着大腿连声哎呦，他原本就是个性格外向的人，再加上刻意的嘘寒问暖和夸张的动作多少显得有些欲盖弥彰。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胖叔的表演，看着他的大呼小叫的声音逐渐减低，直至陷入了相对无言的沉默。
“唉，他自己倒是躲得飞快，欺负胖爷我来做这个内外不是人的猪八戒。”

我慢慢转过了身，侧着头将含不住的眼泪全部揩在了枕头上。我不想去声讨什么，在踏入台湾之前也不是没有想到过可能会出现如今的结果，但吴邪在那段时间对我实在是太好了，好到让我哪怕只是想一想吴邪可能是在骗我的猜测都会感到愧疚。
我咬紧了牙关，将压抑不住的哽咽全部咽回肚子里去，那种如同故人归来的头疼在大脑深处试探性地探出了头。
我现在还没完全掌握天授发作的规律和诱因，仅参考我现如今所经历的两次天授，一是剧烈的刺激和不稳定的情绪，二是费洛蒙的刺激。早先吴邪割喉坠崖时我就应该发作第三次了，但却被张家人注射进我身体里的费洛蒙所打断。当张家那群顽固的封建老古董开始接触现代医学并将其应用到生物信息读取的技术中，肯定在张家解体之后才逐渐开展的研究。这种新兴技术太需要临床实验了，可改革开放的新思潮和逐渐败落的阶级观念让他们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时随地找到心甘情愿为家族做出贡献的牺牲者。
那我算什么呢？获取信息的读卡器？血统优良的小白鼠？
我对吴邪来说又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