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春 （一）‖ 陆沉×你(3)

来伺候她的丫鬟说他是王爷。
喔，原来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丫鬟倒是健谈，给她铺好了被褥，转头又取了汤婆子塞进燕燕怀里：“姑娘是外地人，怕是也不清楚。我们王爷封号是怀宁，名叫陆沉，是陛下第一个儿子。您放心，咱们王爷不好权势，为人也和善，姑娘不必担心。”
燕燕又想到他今天附在自己耳边说过的话。
罢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窝在被里，虽闭着眼，眼前却又一幕一幕地过；曾经的日子过得太苦，妈妈说只要熬过去，以后的日子就是荣华富贵了。
可这样的荣华富贵，她宁可不要。
眼前突然闪过一场大火，映得天边都亮了起来。她被阿娘托付给一老嬷嬷，可转头她就被卖到了人牙子手里。然后就是不断的转手，被卖到花楼，最后随那太守去了金陵，又要作为礼物再送给平阳王。
燕燕叹了口气，坐起身去看被子上绣的纹路。她轻轻摸了摸被面，其上绣的花纹寓意极好，是多子多福。
多子多福。
她这辈子还能有这般的福气吗？
陆沉仰面倒在床上，闭上眼，眼前又浮现出燕燕那张含泪的脸。那滴泪就挂在她眼眶上，转了几圈，啪嗒一下就掉在他手上。
还有那颗痣，惹得人想狠狠吮吻上去。

他喉头动了动，像是有团火烧了下去。转念一想，他问她愿不愿意留下来伺候他时，她是点头了的。
陆沉顾不得外边风雨，匆匆披了大氅，往燕燕那小院里去了。可对着那门板，他却迟疑起来，不知该不该敲。片刻，门开了，是燕燕站在门口。她歪着头去瞧他，而后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腰带。
陆沉随她进去。到了里间，燕燕为他宽衣，像是知道要发生什么似的，然后又开始脱她自己的衣服。陆沉见她这副样子竟生出几分不忍，按住了她的手：“我来这儿不是为了要做那件事的。”
怎么不是？明明刚才都起了反应。
可他还是睁眼说瞎话：“今天那番话有些唐突。若是你不愿意，我也可以放你走，我已经着人安排好了你的身份，你可以——”
“妾愿意。”燕燕垂着眼，手指背在身后慢慢绞着。她有很多话想说，可兜兜转转却只说出了这三个字。
真的愿意吗？她在心里问自己，却迟迟不敢回答。
良久，陆沉终于有了动作。他系上了燕燕的寝衣扣子，又将她送回床上，给她掖好被子，才开口说道：“我不逼你。等你愿意了，再做那件事也来得及。”说罢，他匆匆穿上衣服打伞而去。
陆沉喘着粗气，看向手里那件被他揉的皱巴巴的海棠色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