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散·曲未终(3)

“锦婳……你来了……最后一程有你陪着，我也算无憾了……”我讽刺一笑，闭上眼，一滴浊泪从眼角滑下。“皇上还记得太医院容太医的养子容予吗？呵，是我傻，皇上这般大人物定然是不记得了。太后娘娘肯定也没有告诉过你，容予他……其实是陛下的亲弟弟！果真最是无情帝王家，为了陛下您，容予从小被视为不祥之人，最后还要为你献出生命来给你延寿！他做错了什么啊！而陛下您，为政四十载，政绩平平，一直只能通过和亲来维护他国关系！我的长明差点儿就被你当作维护你皇位的工具！……现如今我魏锦婳，把实话都告诉你……当年就是我，用鬼鸩一品红毒杀了你的陆皇后陆柳之！来和亲的耶律公主一干人也是我用鹤顶红毒死的，还有朵希黛、朱玉润她们，甚至我的姐姐魏锦书！”我笑得狰狞，看着床榻上的男人脸色更加苍白，控制不住地咳了起来，咳出的血溅在金色的龙被上。
“对，我不仅是要自保，还要报复你们。我初入宫，你们一个个都视我为蝼蚁，你，温顾，看都不看我一眼。你还记得吗，当时你可是专宠陆柳之，她每天作威作福，你也一直骄纵她。后来啊，我就拿她开了刀。没想到你又有了新欢。呵，后来我就发现，这深宫之中最值钱的是所谓‘圣宠’，最不值钱的也是它；让后宫女子安稳的是它，让后宫血雨腥风的也是它！我魏锦婳为了自保啊，谁对我有敌意我就杀谁再嫁祸给其他人……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名利场，我只能一步一步往上爬……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的亲姐姐为了你的‘宠爱’给我下了红麝粉！我在后宫心灰意冷，谁都不信，可后来啊，我在太医院遇到了容予，那个比月光还纯净的人……他在那段时间成了我在这深宫之中唯一的温暖……可是你们后来把他活活献祭！如果我当时再勇敢一些，不去管当时我怀着榕儿，不去考虑你那虚假的情分，不去考虑家族的利益，我和容予现在是不是都好好的——他好好活着，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手染鲜血的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