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向晚前行(14)

“没关系的。”
“真的？”
人最怕的就是反问。我接不上话，只能听见她自嘲地笑笑；手里的吉他也顺势发出低沉的闷响。我本该用什么热血的话语激励她振作，或者是做出什么了不得的行动替我朋友鼓起勇气；可是我没有，现实的高中生和动画的高中生之鸿沟有如地月距离。
“虽然对自己很失望，但好歹还是记着和你的约定。那歌填了词，现在唱给你听吧。”她说，“虽然没有音效、没有灯光、没有舞台。”
“但你和吉他都在。”我脱口而出。
我听见一声很轻的笑，只是不知道是她还是吉他。她试了几个音，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我弹奏；风恰到好处地掀开窗帘，月光从三十八万公里外洒入教室，给她披上一件轻柔的薄纱。我一直知道她实际上是个标准的美人，但那天的她着实美得动人心魄——我的内心受到了某种冲击，无关男女感情，只是单纯对于美的尊敬和震撼。“晚美无瑕……”我喃喃说道。

她为上台画好的妆并没卸，能看见眼角亮闪闪的小亮片，但在夜幕的遮掩下却显得恰到好处。这是我见到两次没穿校服的她里的第一次，她穿着演出用的礼服，深紫的裙子带着梦幻的色彩，双马尾也用深蓝色发带固定好，看上去不像学生，而活脱脱是一个准备上台的偶像。
“我的能力只到这里了……只能在这么小的地方给少数几个人弹罢了。今晚有点累，恐怕只能一首了——给我……唯一的粉丝弹一首。”
没等我回应，她的手指便搭上琴弦；随着琴声传出的不再是失落的闷声，而是轻快的旋律。哪怕只是前奏，我依然感受到她从心底传达的感情。伴着月光和旋律，她用少女独有的悦耳声音哼唱起来：
还记得吗，在还是种子的时候 
我们相遇时 你皱了皱眉头 
我害怕春天 她无法承受阳光 
不能绽放成 你期待的模样 
是风吗，在吹拂我的枝桠 
是你呀，说要守护我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