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向晚前行(13)

但我没有心思去听陈师兄，我只想早些结束，能去教室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结果并不如愿，结束后的人群更加疯狂，想涌上舞台接近陈师兄的人群险些造成踩踏事故。现在回想，那时的音乐会能平安结束真是奇迹，而这份奇迹恐怕只能归结为他们对陈师兄的爱吧。
直到主持人又上台了一次，在众人的喧闹声中宣布了音乐会的结束，我才找到抽身的机会。只在我挤出门的一分钟后，我就听见会场因为闭幕曲而疯狂的人群。这就是追星族的丑态！我不禁恶狠狠地想到。
或许是因为音乐节的原因，教学楼的灯已经关闭了，我摸着黑找到教室的位置。门没锁，可里面的灯似乎也没开。我对自己在电脑前锻炼多年的视力不抱希望，只得喊了几声她的名字；在旁边的一个教室，我听见几声吉他声作为回复，就摸着桌子一点点靠过去。
“怎么跑这里了，这可不是我们班。”我摸着黑说道。
我听见她吸了吸鼻子的声音，似乎在尽力掩饰自己哭过这件事。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我想谴责什么也说不出口，何况在赶来的路上我已经想通了——她不是那种性格的人，既然今晚没有上场，就一定是发生了无可避免的意外情况才对。

“那个，很抱歉。”她背对着我说，“我实在没有那个能力站在那么多人面前。刚刚只是从舞台后面探出头看了一眼，就觉得整个人一下子空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手指也僵硬得没法碰弦。毕竟不是专业的吧……我无论如何没有那个能力站在舞台上。”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差一步，真的就只差一步；她只差一点点就能战胜自己内心的不自信，站在舞台的中心发光发亮。她低落的情绪透过夜幕传来，手指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轻轻划过弦，传来的吉他声是我听过最打动人心的——即使日后被同事邀请去演唱会，我也再没感受到高中时那夜的触动。
“你说那歌是写给风信子的……弹给它了吗？”
“在来之前……”她低声说道，“我家阳台种了不少花。春天到了，所有花都开得很鲜艳，只有它不会动弹……我想，或许它会很难过的吧？就像它辜负了所有为它浇水施肥的人一样……”我听见她长出一口气，似乎是为了掩盖自己语气里的低落：“抱歉，让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