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镜影·五》(7)

三人寒暄了一下，武才人才认了清楚，其中一位的燕德妃，另一位是杨修仪，两人都算她的亲戚。
武才人又简单叙述了手上鸟巢的来历，听得杨修仪直咂舌：“哎呀呀，你居然敢惹衡山公主。”
“妾倒是没招惹衡山公主，而且妾觉得公主的乳母还挺好说话的。”
燕德妃正安排人给幼鸟找笼子和吃食，听到这话，轻笑了一声。
杨修仪好像得到了鼓励，不屑道：“她，好说话？笑面虎一个。”
武才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行了行了，咱们进去说，外面人多眼杂。”燕德妃招呼她们进去。
等到进了殿，杨修仪实在忍不住道：“姐姐，你脾气好，一直都忍着，可是我可看不惯。”
燕德妃叹了一口气：“可是咱们除了忍耐，还有什么办法呢？”
杨修仪执着武才人手，恳切道：“妹妹，你刚来长安，对这里不熟悉，今天姐姐给你好好说道。”
“愿闻其详。”武才人谦卑道。
“好妹妹，姐姐一见你，就想起曾经的自己，姐姐吃过亏，不想让你跌跟头，你听姐姐一句劝，离文德皇后的孩子远一点。”

“为何？”
“哦，不止文德皇后的孩子，一切能和文德皇后扯上关系的人，你都要远离.......他们......”杨修仪说着说着居然哭了起来。
“姐姐。”武才人担忧的替杨修仪擦泪。
“哎，好妹妹，幼衡的事情早就过去了，圣人也不许你再提了，”燕德妃叹惋道，“你干嘛非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说完又对着武才人道：“你杨表姐就是因为这样才惹了圣人厌弃，圣人不许她提的事情，她偏要提。”
“为什么不能提，为什么不能提，我的幼衡死得冤枉，我再不提，谁能知道她含冤而死的呢？”
武才人没想到自己能在这里听见这种皇室密辛，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一遍一遍的安慰杨修仪。
“没事了，没事了。”
杨修仪擦了一把眼泪，一字一句道：“我有一个女儿，我唯一的女儿，叫李幼衡，她有一次归宁回来，带来一只小狗，她当时说：‘阿娘，女儿出阁了不能时时守在阿娘身边，就让它陪在阿娘身边，阿娘看见它，就能想起女儿。’可是，当天下午衡山公主就派人来，说宫中不许养狗，公主听了狗叫声头疼，所以他们要扑杀这只狗，幼衡只好说她只是把狗带进宫一天，等她回去了，就把狗带回去，结果他们不依，一定要当着幼衡的面打死狗，幼衡当然不愿意，说她是公主我也是公主，凭什么，结果争执中，幼衡被人推倒在地上，就是那个你觉得好说话的女人，她不过一个乳母，将幼衡推倒在地上，可怜我的幼衡，怀了两个月的身孕还不知情，生生就小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