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镜影·五》(8)

说到这里，杨修仪已经是泣不成声：“幼衡身体本就不大好，就受了这等刺激，抑郁成疾，没几个月就……”
“这是贞观十八年的事情，”燕德妃叹了一口气，“不过后来圣人倒也罚了衡山公主及其乳母。”
“那能叫处分？”杨修仪愤愤不平，“罚了三个月俸禄，一个月禁闭，用来打发谁呢？”
“可怜我的幼衡，她刚生下来的时候这么大，”杨修仪用手比划着，很是痛心的开口，“我那个时候不得宠，生下来的孩子也随着我受苦，圣人不记得给她取名，我便自己想，自己翻书，想了好久好久，才给她取了个幼衡这个名字……”
武才人听着有点悲伤：“倘若是我，我恐怕也受不了这种事情……”
武才人想到了姐姐的丈夫，他不也是随随便便就被还是晋王的太子打死了？圣人不也什么也没追究？还武才人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也落了下来。
“好了，我们姐妹三人，好不容易见面，怎么净说伤心话？”燕德妃打着圆场，“对了，媚娘，你在这里住的可习惯？可还缺什么？”
武才人摇了摇头，东西是不可能缺的，哪怕宫中没有的东西，只要她说一声，长孙府都会立马替她置办，她一直以来的吃穿用度，都绝非一个才人的位份可以得到的，倒真是托了太子的洪福。

燕德妃明了一般的点了点头。
一边的宫女提着鸟笼过来了，两只幼鸟已经被安置在了新家里，它们已经不再鸣叫，只是互相依偎着。
真是奇怪，说是宫中不许养鸟，但是表姐宫里却很轻易找到了笼子。
“妾真的是好些年没见过黄鹂了，”杨修仪接过笼子，慈爱的看着两只幼鸟，“不知道它们长大后声音会有多好听。”
“以前在秦王府的时候，文德皇后倒是养过黄鹂，嗯......好多年了吧，”燕德妃陷入回忆，“她也不止养黄鹂，她养很多品种的鸟，而且经过她养的鸟类，总是养得特别好，所以她经常给姐妹们送养。”
“那时候，应该每个姐妹屋里养的都有鸟吧......她对大家一向一视同仁，自然不会薄了谁。”燕德妃突然笑了起来。
疑问没有问出口就被打消了，武才人按了按自己的心。
“那后来是因为衡山公主？”武才人问。
“不是，”杨修仪摇了摇头，“我是贞观二年入的宫，刚入宫的那一个月，我害怕极了，宫中太寂静了，没有鸟叫，没有虫鸣，而且不允许养任何东西，除了活人，没有任何活物......哦，御马司倒是有马，不过御马司离后宫妃嫔居住的地方也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