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走花的艺术家】1.种芽(6)

我的计划作效了。那一刻，我清清楚楚看见他们的脸上笑突然皱捏起来，那样的丑陋和不堪。像一块坚硬的石头碎成渣渣，波动的地壳般凸起一块块褶皱，扭曲着，夹杂着雾霾尘土。真是看的受不了……
桌上的那些花好像在泥潭中挣扎，奋力挣脱这片烟雾缭绕之地。
“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我！不要歧视穷人，你们没有资格！懦夫们……”我嘶吼出，把我一切不甘和愤懑吼出，喘着粗气，我的声音洪亮地足以响彻整个屋子的角落，震颤他们的心。难以想象我瘦削的身体是怎么爆发出这鼓劲的。我感觉血液在澎湃，在涌动。
他们突然惊恐起来，瞳孔放大着，那是一双双没有色彩，空洞无神的眼睛。都窸窸窣窣的议论着。显然他们把我当疯子了。我也开始嗤笑起来了。
“快把他赶出去，该死的！”一个华贵的老妇女尖叫着，急促的用拐杖狠叩地板。
“我才不愿意碰这个疯子！”几个女士怒吼着。

“滚滚滚，什么玩意……恶心”几个抽着烟的先生不屑的盯着我，吐着厚重感十足的烟。
“给我滚出去！”他们把我当老鼠一样，都窜到一边去。又可笑的偷偷瞟着我。
我巍然不动，但眼前恶魔仍叫嚣着。眼神坚定不移的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嗯，这是这么了？”突然一声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看见那群人忽然恭维起来，眼里的不屑立马消失，拙劣的对那位先生笑着。
只见一位年轻先生走进了礼堂，身姿挺拔。发丝显得很光泽，系着领带，穿着庄重西服，别着枚闪闪发光的勋章。嘴角总是洋溢着一丝亲切欢愉的笑。
他穿过人群，很快就意识到了我的存在。微微一怔，便径直朝我走过来。我有点吃惊，看着他愈来愈近的脚步。
“这位先生，你怎么了？”他俯下身子，轻缓的对我说，没有一点责备。像是在询问一个年幼的孩子。
我心中的怒火不知怎的一下子就降下去了。看着这位先生，便觉得格外安心。我礼貌的笑了一下，但看起来肯定十分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