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绫】远春组曲(6)

不知不觉，她们已经往前走了。各色的别墅——通常是红砖的——看得她们目不暇接，拍着照还一边指着哪个“园”的屋顶，叹一句“这难道不是现代的？”
“……近代的吧。要是是现代的，就不仅仅是屋顶做成中国风那样的了。”乐正绫笑道，“首先得够复古，形制越古越好。其次得迎合观众的品味，是全复古还是搞什么古今融合，还是说要突显地方文化。然后……我觉得我那几个小妹的家倒挺符合我说的。荔枝湾边，西关大屋，内饰却很现代，华为还免费提供全套智能家居，真是赚翻了。”
“那家是不是有个姓邝的？脚不出广东的那个？”
“差不多。她家设定重组家庭，可能对她也有点影响吧。她只愿意用‘纯的’粤语和我说话，我如果有夹杂普通话或者英语的词——旧时的借词除外，她就会生气。她和紫嫣关系也不太好，因为她觉得香港人都是……唉，不提也罢，免得坏了心情。”
“你说说嘛，这里只有我们，没事的。”
“你确定？”
窄巷忽然又变宽了。左手边依然是红砖，右手边却是一座纪念馆。宽大（相对而言）的广场上立着一块碑，许多人正排着队，队伍的尽头是座本世纪头二十年风格的圆角矮楼，楼的正门还有斗大的毛体题字。

无意识地，两人朝这圆角的红砖敬了个礼。
“啊，是这里。团课上讲过的。”赤羽倒显得有些意外。
“所有的‘红色旅游线’都决不会漏的一个景点。可惜原来的楼在抗战的时候就没了。欸……”
“绫绫！！赤羽！！！”
排着队的人们，突然都转向同一个方向，扯着颈子和胳膊，朝他们的千万“至爱”中的两个，献上欢呼。
“所以……他们还是发现了……”
“小场面。”乐正绫深吸一口气，“你——们——好——”
像是默契一般，两人都朝人群挥手示意，任没有镁的镁光灯在脸上留下印记。人群似乎更欢腾了。原来还是闹哄哄的，但很快，声音就越来越整齐了——
“唱一个！唱一个！”
“不行……乍办？”
“见机行事呗，你又不是没见过。”
两人走上前，人群像是胞吞一般，由原来的“蛇饼”迅速转换成一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圈，将两人团团围住。这便是临时的舞台。
乐正绫和赤羽站位一左一右，摆出唱戏的模样，举起并不存在的水袖和扇子，按着铭刻进存储单元的舞步，跑场，开口——无伴奏、不插电。但赤羽的步伐明显慢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