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水 10 （肖战水仙/臣子羡x帝王三）(2)

唐三也才二十几岁，他才刚登基，他会纳妃，他会立后，会有很多的女人前仆后继的争着给他生皇子，生公主。
这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假如他算，一个人留在宫里头，兴许会吃很多的苦头。
他是男人生出来的东西，是没有身份的孩子，兴许有朝一日被人发现——要当成怪物的。
这个孩子出生了七日，他的另一个父亲，不曾，哪怕一分一秒也没有来看过他。
唐三还很年轻，他会忘了这个孩子，一个错误至极的产物。
又或者说，来日他和唐三剑拔弩张的时候，这个孩子会成为唐三束缚他的枷锁，叫他进退两难。
大抵所有的巨变一起袭来，已经叫魏无羡不太能好好思考了，他脑子一会儿闪过他阿爹的脸，一会儿闪过唐三的脸，一会儿闪过先帝的脸，唐三的脸又同先帝的脸渐渐融合，成为一体，成了同一个可怕的人。
那么带走这个孩子吗？
可是他才这么小，魏无羡伸出手——他的脑袋，甚至还没有魏无羡的手掌大，好像轻轻一碰，都要坏掉了。
他自己都兴许生死未卜，他怎么能带着这个孩子走？
手掌心贴着婴孩柔软的肌肤，魏无羡泪流满面。
一个无辜的孩子。

一个诞生地没有由来，今后前路未卜的孩子。
错了，全都错了。
抚摸孩子鼻尖的手一点一点往下，触碰到唇，下巴。
本来就是不该出生的。
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遭一回罪，是自己做错了。
滚烫的泪珠滴在手背上的那一刻，魏无羡的手抵在婴孩脆弱的脖子上，缓缓的受紧。
再收紧。
“对不起……”
他任性过很多回，就当他最后一次任性了吧。
你父皇杀了我阿爹，我杀了你的孩子。
也是我的孩子。
谁也不欠谁。
这声对不起，是说给这个孩子。
掌心都是湿漉漉的汗，几乎只要再片刻，便能彻底的叫这个孩子再没有生息——下一刻，那婴孩却忽然睁眼，圆溜溜，水汪汪的一双眼，盯着魏无羡，这个半夜坐在他床前掉眼泪的人看。
魏无羡发现，这个孩子的眼眸，和唐三是一样的颜色——深邃的、棕色的眸子。
只对视了那么一眼。
他却忽然像被人重重的甩了一个耳光，慌乱的收回手，愣愣的看着婴孩白皙的肌肤上清晰可见的红印。
那孩子还在盯着魏无羡看。
不哭也不笑，只是睁着眼，最纯粹干净的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