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露西亚】《摄影》(5)

“啊……啊……啊啊……”
她如垂死的鹿一般呜咽着，鼻尖酸涩难耐，胸腔结构散发出超速运转后不堪重负的嘶哑响声，在这幅全新的身躯里燃烧起恶毒的烈火，她的思维被固定在即时的现在，过去与未来的灵魂站在更高处沉默地看着她，少女剧烈地喘息起来，断断续续的发声和抽搐里她察觉到沁入发鬓的温凉。
凡妮莎，忒修，爆炸，火焰，双刀，陌生的基地。她近乎执拗地将一切能够接触到的事物都塞进这方小小的盒子里，无视了一切美感应行的取舍，详尽琐碎，时间正在倒流，露西亚紧随其后苦苦挣扎，在追寻完整的道路上深陷动弹不得的泥沼，红莲不在这里，她不与她并行，也不予以应答。
灰鸦队标，向她走过来的人，向她伸出的手，无休无止的训练，改造后全新的世界，黑暗骤然降临，露西亚怔怔地仰躺着，手臂举得笔直，她清楚地感觉到构成机体的每一根平衡杆都在悲怆地哭泣着，在耳边回荡起浩瀚的潮鸣。
这是对于天真之人的惩罚，她本以为自己正朝着正确的道路快步前进着，顷刻间方才发现竭尽全力踏出的步伐甚至不足以离开原地，陌生的情绪奢侈地盘踞在她的意识海，引擎隐隐作痛，迟来的审判凌迟着她努力挽留的全部，即便蜷缩成一团也无法躲避，红莲正在被吞噬，她正在死去。

“露西亚！”
恍惚间她听到丽芙的惊呼，纸盒落地，空气中弥漫着奶油蛋糕水果味的香甜，装填在瞳孔内的军用探测仪执着地尝试着对焦，白炽灯明晃晃地投映在露西亚的视觉信号接收屏幕上，两根钨丝相互扭曲纠缠，在高温下几乎融为一体。
“是特化机体出问题了吗？有没有意识海偏移？我现在就去找指挥官！”
丽芙惊慌地扑在她身上，医者的手指摸索过少女的脖颈和胸膛，露西亚凝视着她开合的嘴唇，伸手抱住她，进攻型构造体的力量让她轻易将队员揉进自己的怀中，她把面庞埋进丽芙的脖颈，人造发丝沐浴着樱花味洗护液的气息，现在那气息宛如清冽的泉水，从露西亚的鼻息和啜泣间流淌而去。
某一瞬间她突然平静了下来，灼热的身体浸泡在暗无天日的湖底，她想，不应忘记；她想，不应无知；她想，不应离去；她想，要去看，要去听，要去验查。
她闭着眼举起相机，凭借着记忆调整焦距，对准自己。
咔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