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團】使徒札記(2)

哈記想尋找始作俑者卻發現他早就不見了。彷彿能聽見團團天真的聲音喊道：「披薩！」用著一副邪惡的表情。哈記對自己重申了團團究竟是什麼東西。
——
團團為了體驗真實的愛情，他要求哈記與他分享工作日常。哈記只是撇撇嘴，覺得他們還是要從別的地方下手。是這麼說的，海洋研究員是個特殊的職業，哈記在事業的成就從他的薪水就看得出來，根本就沒有正常伴侶會爭吵的柴米油鹽的問題。再加上團團，他們甚至從起跑點就不相同。
他們也沒有討論失去自由或被束縛的空間，哈記會時不時關心這件事，男人非常注重另一半的感受。團團嗤笑一聲，他以為這件事已經解決了，在決定跟哈記回家時，難道這個男人不信任他全盤托出的生命嗎？哈記在懷疑他付出的代價。「對不起，我想要你快樂。」哈記向團團道歉。
他依舊會無私的把所有在職場發生的事告訴團團。
大多時候那些深奧的術語團團都聽不懂，歸咎於他早就忘記社畜的過去。依稀回想起自己是個營建設計師，還有那間窄小的工作室，想像力天馬行空的慣老闆，以及他曾經盤算著創業的夢想。哈記表示他也想過接案為生，現今潮流圍繞著環保議題，當個海洋專業的顧問貌似是個不錯的選擇。

頃刻團團撇開飄渺的神話人設，他不像哈記那般風光，甚至買不起出於自己的作品。突然想起的字眼令團團莫名惶恐萬分，如醍醐灌頂從躺椅上驚坐起，顫抖著問哈記他的房貸有沒有還完。哈記被他無來由的慌張逗笑了，他雖然是個健忘的人，總會遺忘各種帳單，但經濟可以容忍多數的缺陷。
當哈記問他是否想聯繫舊友時，團團的神情很明顯猶豫了，記憶會讓擊破他的防線，甚至是陷入崩潰邊緣。他唇齒打著顫要求哈記給他些時間，焦慮的在水池裡來回游動，自我否定還有海洋母親施加的壓力壓垮了理智，最後選擇直接下沉逃避這一切。但沉思片刻後他又像是溺水者般猛然衝出水面，告訴哈記他們不妨試試。
世上再沒有自己的地位，團團仍然對記憶抱有期待，但他該用什麼身份去接觸這個世界？哈記和團團抱著緊張的心情打了他生前辦的電話號碼……當然撥不通，那反而給團團安心的感覺。被遺忘固然痛苦，但好過他們未曾忘記。團團討厭這種藕斷絲連的感情，他必須終止思念，脫離過去的牽連才能涅槃重生，這是成為使徒的必然條件。
他唯一記得的電話停辦了，團團很高興擺脫這份感情，輕鬆地跑去做自己的事。哈記沉默的回到屋內，看著那串數字在螢幕跳動。團團能想起生前的記憶，但某部分人類獨有的習慣他忘得徹底，之於將鑰匙藏在地毯下，又或是連續撥出兩次的陌生號碼才被准許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