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正是约定之时(羽毛笔篇·下)(3)

“那时的我就像深居高塔的聋哑公主，不知道我的同龄人已经会写，会读，能跟着教堂的神父唱祷告的内容，能说出十几种不同鸟类的学名。”
“在我十二岁生日那天，和我约好的父亲没有来，那些喜欢互相称呼为同志，说要给我惊喜的人也没有来。”
“我等着他们，直到第二天早晨，一个中年男人来到我们家，看到我睡在椅子上，桌面的蛋糕还没有动过。”
“他让我叫他父亲，这样我才不会有危险，长大以后才能去找爸爸。”
“高塔倒塌了，从此我能自由地走出门，去商场和公园，还有了一个金色头发的哥哥，他是个大学生，聪明而亲切，对我很好。”
“但我仍然想找到父亲，即使要重新回到房间里。”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那天没回家的原因。”

说完，她轻轻呼出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像在讲一段很久以前的故事，即使她尚且年轻。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问的。”
“那就说点什么吧，”拉菲艾拉坐了下来，第一次在我面前放松了总是一直挺着的背，平视着我的眼睛，开口说道，“这里的音乐和酒精都只是为了让人能自由地倾吐积压在心中的负担。”
我微微一怔，下意识抬手将酒杯送到唇边，这才发现酒已经喝光了，杯底只剩一层浅蓝的薄膜。
我苦笑一声，问道：
“真的要听？很无聊的，不过是天才吃瘪的俗套故事罢了。”
得到她肯定的答复后，我便从求学的开端讲起，讲我一帆风顺的本科学业，再讲到第一次写下那个式子内心涌出的无与伦比的兴奋，再讲到功亏一篑的失落和六年间的一次次希望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