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一个私生子的自诉(33)(4)

但孩子终归是孩子，他们还太小，还没有办法理解大人世界中的情非得已和无可奈何，半夜被爹妈从被窝里拽出来，本来就因为没睡好在闹小脾气，又被急躁的父亲骂了几句，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趴在地上当起了人型扫地机。
若是在以前，我肯定会嫌他们吵闹，但现在我有爹万事足，跟看热闹似的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人间闹剧。我并不羡慕那个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小孩，那些东西都离我太远了，远到失去了羡慕嫉妒恨的概念。
我从小就失去了肆意妄为的权利，就连对吴邪的依赖和纠缠就小心翼翼地计算着不惹他讨厌的距离。
“其实我挺希望你能跟他一样。”
“啊？”我茫然地扭头看向吴邪，“跟他一样...帮机场保洁减轻工作负担吗？”
吴邪没忍住笑出了声，掩饰性地咳了咳，继续道，“我的意思是...怎么说呢，你也可以跟他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以不用那么的...”吴邪顿了顿，似乎在找一个既能让我听得懂，又不会太伤到我的词语，“...瞻前顾后。”

吴邪曾经不止一次让我不要老是跟伺候万岁爷似的这么诚惶诚恐，我心里也很清楚这样很不利于我跟吴邪培养感情，但没有办法，我在这种患得患失中浸淫太久，警惕和不安已经深入骨髓，不是短时间就能拔除得了的。
“对于这一点，说到底我也没这个资格教育你。”
在地上撒泼的孩子已经被他的母亲抱起，温柔地拍打着被蹭脏的衣服，父亲刚刚没忍住呲了小孩几句，现如今也付出了代价，被自己老婆又是白眼又是拧，默不作声地跟在母子俩后面做鬼脸哄还在抽噎的小孩露出笑容。
“其实我跟你一样，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和你相处。别家孩子闹情绪直接往地上一躺哇哇大哭，要哄一哄也简单，一颗糖或者一个玩具立马就能雨过天晴。你本来就早熟，又在这个年纪里停留了太久，这些东西对你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可我又没办法真要把你当成一个成熟的大人，有些事情不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那不是一个孩子应该承受的压力。刻意远离你，除了保护你的安全和不想让外来因素过度干预你的选择之外，也是我在借机逃避和你之间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