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天使降临到我身边】24 意外会面(4)

在这个房檐上，正可以闻到下面早餐店蒸包子煮茶叶蛋升腾的甜香雾气，鸡排店新鲜热油的油烟也冒出来，还有下水井翻出的微腐味道…仔细闻的话，还有天然气公交车留下的独特尾气味、报刊亭和书店搬运进货新书的书本墨香和胶味，以及睡眼惺忪的女性上班族手抖喷多了的刺鼻香水和啫喱味道。
以上所有这些，可以统称为——都市的烟火气。
这是维比乌斯未曾见过的，奥特拉玛井然有序的区划和等级森严的生活区让他未见过这些。帝国的巢都世界则无疑比这要恶劣得多。战场则只有沙尘和焦臭罢了。
与他曾经想象的“远古黑暗”的滞涩与昏暗不同，也和他在那些未蒙帝皇之光神启的蛮荒世界感受到的闭塞与蒙昧不同。在他面前的，人类的遥远过去，有着的是生机、活力和浓厚、有好有坏的生活气息。这比他在网页上浏览的要真实得多。
他坐直了身子，闭上眼睛深呼吸，聆听和感受着展现在他面前的历史。
他又跟着小猫到了偏僻的陋巷，这里七扭八拐地居然通向一条联通火车站的宽阔马路。他看到各样的人拖着和背着行李在车站进进出出。看到衣着鲜亮的少数民族人在叫卖馕饼和甜糕，他们的吆喝声和一旁的火车站商店里促销充电宝和方便面大礼包的广告录音声比着音量，又都被肉夹馍剁馅的菜板声盖下去。

他跟着猫走的更远，他看到飘扬着国旗和镰锤旗的政府大楼，街上有一个面容祥和的老太太拿着一本十字架印在封面上的圣经。两条街外的清真寺洋葱顶的金漆反射着十点钟的太阳光，隔着绿化带的马路斜对面，佛教用品店里放着唱经的录像碟，隔壁的猪蹄肘子店生意兴隆。这座城市无比包容，孕育这座城市的文明无比包容。阳光暖洋洋的，猫猫赖在水泥屋檐上不走了晒太阳，维比乌斯也干脆跳下来，躺在它起起伏伏的毛毛肚皮上，看人行道上的麻雀蹦蹦跳跳。哦，金色的太阳，多美呐。
大远征胜利的时代，或许就不过如此。人类尽情地探索美、科学和诗歌，各种文明和见解都可以被开明地讨论。要是我们的大远征能够胜利…高楼在维比乌斯眼里变作太空电梯的基座，高压线变成了遥远的行星星环…未来，多美的未来啊，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奋战铸就而成，这是我的未来…要是腰间的圣舍利匣子别再烦人的震颤就好了…
嗯？圣物匣子？在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