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腊传》第二回(3)

政和三年，应奉局于台州天台山处搜得奇石数千斤，朱勔便差十位朝廷命官前去押运，定于二月初五出发，哪十人？便是：
林冲、杨志、陈希真、徐宁、梁栋、关胜、李进义、王雄、呼延灼、孙立
却说此时便是正月十五上元佳节，傍晚天色晴好，庆贺元宵者不计其数，城中搭了三座鳌山，街上四处花灯布满，瓦舍勾栏里人声鼎沸，真乃天上繁华。林冲同陈希真一起，挑个济楚阁儿里坐了，便有店小二跑来问道：“客官，您几位啊？”林冲道：“十位。”便点了酒食，未及一刻，另外八人也各自赶到，众人寒暄一阵，说些枪棒。不多时，酒菜上桌，众人酒过三巡，便提起花石纲一事，议论纷纷，林冲道：“当今天子虽是圣明，怎奈奸臣当道，蒙蔽圣聪。”徐宁也道：“如今江南百姓，多有怨言，奈何朱勔这厮，丝毫不恤民情，仍是搜刮民脂民膏。”梁栋道：“昨日小可去那李师师家中嫖，云雨正欢，忽听得床下活板响，师师便叫吾快走，我离了卧室，隔着门缝觑时，你猜是谁？正是那天子从床下钻出来。后来才晓得，天子专门挖了个地道，以便宠幸李师师。只恨我昨晚，被扰了兴致，也只得自认倒霉。
”众人皆笑，有诗云：

可笑道君性风流，密道暗通花床头。
六宫粉黛尽娇艳，却与娼淫i贱辈游。
笑罢，只见陈希真叠起两个指头，缓缓说道：“事非偶然也。”便目视四周，继续道：“诸位可知，唐太宗年间，有一相士李淳风，为推演大唐国运，写下《推背图》一书否？”呼延灼道：“略知一二。”希真又曰：“说来也巧，自《推背图》问世，种种谶语皆成真，武后称帝、安史之乱、黄巢起兵，乃至五代乱离，太祖扫荡群雄，皆为其所预言。而后司马光卒，奸臣当道，便应了其中‘朝无光，日月盲’这一句。再往后，便是‘十千加一点，冬尽始称尊。纵横过浙水，显迹在吴兴。’，近日朱勔鱼肉江南百姓，若有人作乱，岂不是应了‘纵横过浙水，显迹在吴兴。’一句？只是不知这‘十千加一点，冬尽始称尊。’为何意。”众皆愕然。呼延灼道：“若真有人起兵，免不了生灵涂炭，王师征剿，吾等也不得清闲啊。”孙立道：“吾在登州时，四处贼寇作乱，都被吾带兵剿灭。听闻台州府有一兵马都监，名唤赵子剑，因其武艺高强，身法敏捷，人称‘广寒兔’，也是个好汉，朝廷若能重用，何惧江南贼人造反？
”杨志道：“只管把花石纲送到朱节度那里交割便好。”众人当时饮至深夜方散，各回客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