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的地下室28(2)

“吴邪，可以帮我个忙吗？”那位同样来自中国的朋友问。
“你说。”
“我有个朋友，正在学习中文。我可以请你录一些音频给他吗？”
吴邪有些奇怪：“网上的音频不够用吗？”
“也不是，”朋友笑着说，“只是他喜欢听的真人朗读，比较难找。”
“为什么是我？你中文不好吗？”吴邪笑着。
“他说我声音不够动听，我觉得，你的声音很好。”朋友诚恳地望着他。
“开什么玩笑。”吴邪笑得明媚动人。
“不愿意算了，反正中国留学生多，我还怕找不到？”朋友假装不开心，一巴掌拍在栏杆上。
吴邪沉默一阵。
“要朗读什么？”
“飞鸟集！”朋友脸上泛起了光。
《飞鸟集》
“忧思在我的心里平静下去，正如暮色降临在寂静的山林中。
我今晨坐在窗前，世界如一个过路人似的，停留了一会，向我点点头又走过去了。
你看不见你自己，你所看见的只是你的影子。

我听见回声，来自山谷和心间，以寂寞的镰刀收割空旷的灵魂，不断地重复决绝，又重复幸福，终有绿洲摇曳在沙漠。我相信自己，生来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不凋不败，妖冶如火，承受心跳的负荷和呼吸的累赘，乐此不疲……”
……
寂静的夜里，沈巍静静闭着眼睛，任吴邪轻柔的嗓音像清泉一样流动。
他终于慢慢睡去。
因这次朗读，吴邪渐渐迷上泰戈尔的诗句，那些像风一样自由，像花香一样清新的文字也滋养着他的心。
“有一个夜晚我烧毁了所有的记忆，从此我的梦就透明了；有一个早晨我扔掉了所有的昨天，从此我的脚步就轻盈了。”
“在日与夜交替的边缘，在光明和黑暗互相转化的时刻，在海浪一排排涌动，轻轻拍打着海岸的时刻，我碰上了你。” ——泰戈尔
吴邪有时坐在教室，看着讲台上侃侃而谈的教授，会突然想起沈巍。
曾几何时，他也曾坐在他的讲台下，被他的一颦一笑所吸引。然而时过境迁，美好的记忆只一瞬，就被持续的梦魇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