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国福莫】莱辛巴赫的午夜（短篇）(3)

对方似乎没有久留的意思。他踩上门廊的血迹，把那些穿着骑士服装的尸体踢到一边。走廊里弥漫着潮湿的水汽。他听见了魔法师在背后告诫他——或是更像邀请。
“下次可别让我抓到你。(Don’t let me get you next time.)”
“我不会怜悯的。(I won’t be mercy.)”
吸血鬼旋转着飞过长长的走廊，避开迎面端着酒杯前来的侍从，通过窗户飞入了夜空。当他感到重力变得轻盈的时候，他知道他快离开这个立方体的中央区域，到达可以用独有的重力将他吸附的六壁了。然而这个巨大空间的顶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翼而飞。他踩在交错的房间的墙壁时，四面又传来了音乐声。
“跳舞，先生。”不知什么时候，一位满嘴白胡子的管家早已出现在了他的身旁，已经应和着音乐开始了舞步，“记住，在宫殿里，音乐响起的时候，你只能跳舞——或是准备迎接死亡。（In the palace, dance or die when the music’s on.)”

于是吸血鬼便放开了墙面——这里的重力已经不像他印象中那般向上，而是随着立方体的天花板、房间的地板的消失也变得飘荡奇特起来。墙壁开始摇晃倾斜，他随着音乐在空中跳了起来。不知为何，他感觉他的血液里有什么期待着这样的跃动。他是如此地自如和熟练。
“一路顺风，先生。”
飞出早已不存在的顶盖的那一刻，重力又重新调转方向将他向下拉扯——虽然对可以不张开翅膀就飞行的他来说，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变化。瀑布的水雾打在他脸上。他向上飞着，终于肆意地扯开黑袍子，将紫红的翅膀伸展开在空气中。他飞过已经深沉的午夜，飞过吸血鬼漫天行走的空间，飞过莱辛巴赫瀑布洞口正在梦游的看守蝙蝠。一轮猩红的月亮正透过水流映进来——是同立方体中不同的、真正的红月。
飞离这片隐域、穿出激流的那一刻，他的脑海中又飘过一句话。他不记得听过这句，又或者只是来自梦里——但它是如此清晰悦耳。
“昼属魔法师，夜属吸血鬼…
而此刻，你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