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罪图鉴｜城翊】瘾君子（上）(2)

就像这一刻，杜城看着被烟雾模糊了半张脸的沈翊，心中忽然多了一丝恍惚。脑海中浮现出他第一次见到沈翊的样子，两缕头发乖顺地垂在脸颊两侧，明明长着一张俊逸非凡的脸，性格却嚣张桀骜，不服管教，和现在温润沉静的他大相径庭。
七年时间，把沈翊沉淀成了另一个人。
沈翊似乎是知道杜城一直在注视着他，在将手中的半截香烟放进嘴中吸掉最后一口烟雾后，他缓缓抬眸对上杜城忘记收回的目光。
四目相接的瞬间，杜城仿佛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了数倍，呼吸也乱了一刹。
沈翊之前并没有抽烟的习惯，这点杜城是清楚的。虽然共事没多久，但是沈翊身上一直都是一种干净清爽的味道，比起警局那些糙老爷们，沈翊就像一块打磨的精致无瑕的白玉。
“你要这样一直盯着我吗?”沈翊笑问。
“没，没有，我发呆呢。”杜城慌乱地转过视线，尴尬地回应着，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有些局促地问到:“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什么时候……”沈翊顺手把烟头摁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大概七年前吧。”
七年前，正是雷队牺牲的那一年，沈翊就是在得知自己的画成了雷队被害的间接因素后开始抽烟的。作为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他一直希望自己的画有朝一日能对别人产生影响，却未曾想过是以这样血腥残忍的方式。他出现了严重的心理问题，每日只能靠大量的药物和尼古丁麻痹自己随时都要崩断的神经。
“你的画害死了一个警察！”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画，他可以救更多的人！”
七年前的沈翊颤抖着抬起头，他看着审讯室的警察用力地扯住情绪已经濒临崩溃的杜城，耳边是杜城歇斯底里地咆哮:“他死了！是你害死了他！”
沈翊瘫坐在座位上，如坠冰窖。
杜城冰凉的话语像梦魇般日日夜夜萦绕在他耳边:“你的画只能害人，你不配做一个画家。”
那一场大火，不仅烧光了沈翊所有的画作，也烧毁了他作为天才画家的所有骄傲，只余下一副失魂落魄的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