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s2243】长生之梦——徐家轶事(2)

“是你啊。”
他的声音如细沙摩挲纸张，嘶哑且细微。
“老爷！请恕小人无礼，夫人特意交代换了烛火便走，无意打扰老爷！”
“唉！”
童子听到沉重的一声叹息，自他进了这个大宅跟着徐老爷学习医术，做了他的采药童子至今，他从未见过老爷如此憔悴的模样。
“罢了。”
徐老爷低下头在书上确认了些什么，又捏了一把药材丢入秤盘里，随后便合上了书，将秤盘取下放在一个小钵边上。
“来帮我磨药。”
童子应了一声，走到桌边上才发现徐老爷座椅底下堆满了或大或小的书籍，甚至还有不少篆刻在竹片上的古籍。这都是从医馆的书房里搬来的？他压住自己疑问的心，取过药材来倒入钵里，用杵将它们压实后沿着钵底顺时针研磨起来。
而徐老爷则取出旱烟袋来，在桌面上敲了敲烟管，烟草被点燃的味道混进了药味中，他吐出一个浓厚的烟团，使劲搓揉着额头。
屋里一时间安静无比，只有童子手里的钵中传来药材被碾碎的声音，以及药液在锅中翻涌沸腾的声响。
童子好奇地瞥了一眼桌上的大书，古朴的封面上留有几个大字：《再生术志》，在他的影像里从未在医馆的书房内见过这本书。

“老爷，这本书是讲什么的？”
意识到自己失言，童子连忙缩起脖子，以往自己说出了话或做错事，性子严苛的徐老爷总是会用烟袋敲他的脑袋，但这次预想的疼痛没有出现，他怯怯地侧眼看向徐老爷。
徐老爷困倦极了，他先是发出几声呓语，又吸了几口烟强迫自己醒来，随后如自言自语般地说道：“不过都是些乡野秘闻罢了，装神弄鬼的东西，没有实践案例也就没有任何价值。”
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徐老爷挑起眉头，抄起烟袋敲在了童子头上。
“多嘴的小鬼！磨好了吗？”
“好了老爷！徐安刚刚手都没停过！”
徐安把钵放下，揉着脑袋，想起自己是奉夫人使命过来点灯的，刚摸到桌上的烛台却被徐老爷叫住了。
“不用点了，待会我们直接过去，给我取个盏子过来。”
徐安应了一声，出门取了个青瓷盏子回来，徐老爷将磨好的药粉铺在盏底，随后直接把滚烫的药汤倒了进去。顿时，一股浓烈且刺鼻的滋味盖过了之前的药香，本就嗅觉灵敏的徐安鼻子一酸，从眼睛里挤出豆大的两颗泪珠，沿着脸庞滴落。
徐老爷将盏子放在徐安下巴底下，正好接住那落下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