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地/地灵生贺】蛊惑(9)

“不是你们的错。”
普罗旺斯摇头安慰到。
“虽然我是医生，但是这种生死……说实话，我已经见过了很多次了。我会处理好的，地灵。”
就像普罗旺斯没有立场指责研究队不分出药物一样，地灵也没有立场怪罪普罗旺斯只勉力维持老人们生命的行为。她清楚这个村庄只有这一位医生能够控制并治疗疫病，而一个人的精力则永远是有限的——在本就油尽灯枯的老人与满是希望的年轻人相比，会选择哪一方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也希望你们能理解我……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绝不会被饶恕。”
等到普罗旺斯和地灵都能清闲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天后了。地灵在农田旁的小山坡上找到了抱着盒子坐在草地上的普罗旺斯，贴着对方毛茸茸的尾巴坐了下来。
“你在做什么？”
这是半个月来，地灵第一次睡到自然醒。这个小村庄并没有她会的乐器，不然的话她真想即兴做上一曲，以此庆贺胜利。
“和你想的一样，这个时候我只想演奏一曲。”
普罗旺斯尝试将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但是左右又有点嫌弃盒子上沾上露水。天气刚放晴没多久，山坡上的野草疯长，对应的就是里面实数是潮湿的很——什么？你问她俩为什么嫌弃还往下坐？那当然是淑女会随身携带野餐布啦。

淑女的身上一定是什么都有的。
地灵笑着把盒子接了过来，看着普罗旺斯将一把吉他拿了出来，从上而下的拨弄每一根琴弦。
“原来你还有时间学吉他？”
“不要以为医生们从小就都是不苟言笑的人啊，地灵。”普罗旺斯这么念叨着，手上的动作倒是没有停下来。原本的阴云已经慢慢散开，阳光偷偷地探出头来。田中的人都欢呼起来，只要有光，就意味着他们的庄稼又都能活过来，今年不用过一个挨饿的冬天。
“村庄的人口是124人，这次死去了六位老人，一位女人，一个孩子，还有……一个婴儿。”普罗旺斯轻柔地拨动琴弦。“其中有一位老人，教会了我弹这把吉他。”
地灵感受到了一点悲伤，却在开口的前夕被吉他声打断。那是一首欢快的曲子，但是音色却显得艰涩，像是没有被好好润滑的机械转轴。它苍老，沙哑，却歌唱着幸福和对孩子们的祈愿。
“那个老人来自荒凉的北方，他们的土地上有荒原，有大海，有巨兽，也有篝火。我喜欢那里的音乐，悲凉却有力量，厚重的同时也带着希望。”
男人们在地里勤劳的耕种，地灵的眼前却看到了一个健壮的乌萨斯人骑着健壮的驮兽，挥舞着套索冲向雪地中狂奔的雄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