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子 向死而生(2)

……我想起来了……
月光斜斜地照在斑驳的石壁上，如果不仔细看，很发现悬崖上一处不起眼的裂缝里面是一个山洞，从山洞外边传来细碎的水声，在山洞里面回荡，洞里的影子不住的晃动着，一切都好像摇晃着，只有溜进来的风依旧拂弄着灯座上的火焰，明暗之间，可以看到一个青灰色的蒲团，几本破旧的书，一双失神的眼睛，什么东西的剪影，以及一片没有干涸的血。
突然风歇了，灯火也稳定下来，那个身影不再模糊，是一个男子五心朝天端坐于蒲团之上，身穿练功服，双目似开似合，两条眉毛紧紧拧在一起，鬓角处，好像在微微出汗，胸口也湿了一大片，恍惚间，似乎还可以听到滴水的声音。
奇怪，血迹呢？仔细一看，哦，原来胸口那一大片痕迹不是汗迹，而是血迹，男子面色苍白里透着嫣红，口鼻不断地淌着血，血流过下巴落在胸前，乍一看就如汗渍。
血流汩汩，但男子仿佛不知道一样端坐不动，只有嘴唇在抽搐着，好像要说什么，又好像是在忍受痛苦。

终于，男子开口了，声音微弱含糊：“罢了…问心有愧。”声音渐渐低沉，再无一言。
弥留之际，他看到了一抹银光，似乎，是一个挂坠。
山洞里，只有灯火依旧，山洞外，月华依旧笼罩着大地，一个人的离去丝毫不影响世界的运转，月升月降，照古往今来，哪里会因为一个人而改变呢？可能唯有山洞里面的蛆蚁，短暂的一生都可以享用丰盛的食物了。
但是，一切并没有结束，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