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dge of a Ghost幽灵边境 -序章/世界-【个人长篇科幻小说】(7)

漫长又空洞——或许这个世界的主人公也是这样吧。
世界三：机械圆舞曲
要光怪陆离的未来世界与这个空间的种种异样相叠加，理解的难度本该是要加倍的。但令我欣慰的是，当我到来时，这里已经被毁了，连电力都几乎消亡了，因此没有那么多需要一一检查的工厂与电路需要操心，它某种意义上瑰丽异常，但又惊人得匮乏。
现在想想，之所以感到空洞，还是因为过于缺乏人气。不是诡异，也不是血腥的气味，只是单纯的肃杀——在这个世界里，人类大约是已经灭绝了吧。当然，要是他们招致了更加悲惨的结局，我也丝毫不感兴趣。要说为什么，就是这片土地已经si了，就连哀伤都烟消云散，机械过多占据了空间，像个孤独的鸟笼。
以至于都不像人类的世界了。说是提线木偶的梦，反而更可信一点。但是提线木偶又都断电停机了，一具具机械的骸骨散落在城中各处的地面，没有风声，碎玻璃屑总是在从高处缓缓滑落，像漏不尽的沙漏似的——这里曾经很庞大、繁华，拥有着甚至有些虚幻的科技——它究竟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悄无声息地陨落了呢？除了是外星文明的入侵，我根本没法想到合理的解释。因此，它的艺术性和背后隐藏的故事常常引起我的遐想。正因为这些谜题永远无法解开，我才想要去幻想，去编造。

——去消遣掉我的无聊。
至少在这无风、无自然光，仿佛被静止了时间的地方，我能看见鸟。那遥远的幼小的动物飞行着，好似一道投影，我听不到它的振翅。但这似乎在繁殖、流逝着生命的小动物给没有终结的我以安慰。它们也是无尽地轮回着，虽然我知道总有一天，或许我会耗过它们、或许它们又会见证我的崩塌。
滴滴答答，时间在流逝。
也只有这种时候，才能让我产生仿佛活着——仿佛自己确切地以肉身活着的感觉。虚假的光线从缝隙中透入腐朽的城市，模拟太阳变化的角度运转。没有生气，却提醒着我的存在。
在这断电无光靠着消耗积存的能量运转的破碎处中，竟然还有机械在跳舞。那种华丽就好像想要重回往日，不愿接收没落的现实似的，充斥了太多不值得夸赞的挥霍和颇有些可笑的无畏。好像嘲笑着此地，也好像嘲笑着它自身。那种姿态，就好像在憎恨着自己，同时又张扬得过于不加掩饰了。那区别于人类的躯体发着光，时而扭曲时而舞蹈，遵循着某种属于曾经的电子数据的规律。
我希望它能够给我展现出什么惊喜的东西，譬如一个全新编排的舞蹈，或者一段我没听过的话语。但舞蹈已然编排完成，时间也推进着，异变也终于还是没有发生。我并没有被看到，不知这是好是坏，但机械与生物会有共通的感情吗？若它的确只是类人的故障程序，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