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而书社】口口相传(11)

张三眼前的阿乙，散作一团烟雾，消散而去。他的潜意识中，仿佛世界上从未有过这个人，人在物质层面的消亡竟然可以瞬息使其社会关系土崩瓦解。阿乙所热爱的，所高呼的，所践行的，居然一幕幕地消逝在张三的脑海中。衣袍上的黑色唤醒了诸多散落的记忆，但只一瞬的存现，便又落入了茫茫的虚无。
枣树，又成了张三的心头之患。其本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只是赖着辛晨辛获姐弟，不得已种下两颗。而辛晨是谁，辛获又是谁？这世上形形色色的匆忙的人，所被赋予的名称，对张三而言，意味着什么？这是睁开眼的一刹那，也是世界不再世俗的一瞬间。

一麦婶的形象却远远地涌来。她似是因诬告而被抓进局子的，但是谁发现了她的诬告？或者说，另有隐情？神灵察觉着世间的一切，却不能自察；人类能够察觉，但又无法察觉的，或许就是自身罢。无论如何，问题依旧存在，但解决它的人，一定不是具体的人，但……又能是谁？
 （晚钟）
（八）他说的是：
“谎(睁开)言(眼睛)”。
张三从梦中惊醒，嗅到潮湿的空气。窗外阴云低沉，隐隐有雷声传来。
“奇怪，为什么天这么阴……”张三嘟囔着。久违的怪异感袭来，张三突然意识到，他似乎已经很久，很久很久不曾见过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