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廻小说(上)(31)

还我。救命。还我。救命。
女人不断重复着相同的台词。可能至今都在不断地控告着。
「还我。还我、还我、救命。」
这些话语太让人悲伤了，甚至让我一时忘记了恐惧，
「……要还给你什么?」
我问了，但是没有得到回答。女人只是一再重复，还我、救命。最后它——
「还我。被杀了。」
那声音非常小。突然间，它的身体大幅度的仰天，将汁液如喷泉般喷洒了出来。
大量的腐臭水滩，从它的脚边开始堆积，慢慢浸向我。
为了安全，我只能先无奈地折返了。但是那女人的最后一句话，却深深地烙印在了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被杀？」
那个人，是被谁杀了吗？
这样啊。人类和人类之间，确实有时候会自相残杀的。
即使不是在夜间行走的不明物，人类之间也会互相讨厌，这并不稀奇。
——夜晚，是会让人厌恶的情绪，慢慢扩散的时刻。
我一边想着那女人的事情，一边走着。不知何时，我已经走离开了田埂路，在两侧满是茂盛大树的道路上迷失了。

树叶被晚风吹的飒飒作响，虫声也更响亮了。还有不知哪传来了咕呜、咕呜呜——的夜行性飞行动物的鸣叫。
感受到种种可怕的气息。周围充斥着熟悉和不熟悉的气息。
走着、走着，我走上了紧贴悬崖的山路。悬崖边有设立简易的栅栏。仔细一看，在入口处的布告栏上面，贴着许多给登山者的布告。
我用手电筒一照，上面写着：「失踪者很多，请勿单独一个人上山」这类的讯息；「事故屡发，警方放弃搜索」等复印的新闻报道。
这么说来，姐姐好像也有是这么说过，最近在山里消失的人很多。
那时，她回答我说：「因为有保罗在，所以没关系。」现在想想，光是目前遭遇到的可怕事情就很多了。如果继续悠闲地待在这里，那女人可能又要追上来了。我沿着栅栏小心翼翼地前进，但也尽量提高速度。
当我准备沿着山口的岩石道路往下走时，看到了在山壁上，长出了无数双苍白的手臂，仿佛在等着我一般。摆动着手臂试图抓住我的手或脚，一靠近就令人皮肤发痒。被捉到的话，恐怕就不止是搔个痒而已吧。
本来想靠着悬崖的边边走，但要是脚不小心踩空的话，可就不像在田地里被绊倒那样，还能有地方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