憩息【果陀】(3)

他这么想着，激情赞美自己的挚友打发时间，但时间好像还是过得太慢，他失眠了，天都快亮了，他想听到对方的声音，于是他挣开缠在身上的被子躺在陀思妥耶夫斯基旁边，对方很自然的给他挪了块地。
“回家我看到月亮砸平了一座山。”
“嗯，那很好。”
“山上的石头都飞走了。”
“嗯，那很好。”
“所以以后到了晚上会更黑。”
“嗯，那很好。”
“费佳，您可不可以换句话。”
“嗯，那很好”
“……”
果戈里被这一串丝毫不掩饰的敷衍气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费佳，你再这样……你就再这样吧！”
他气得连俄国人从小养成的敬词都不加了。
“好吧，科里亚，您不会需要我唱个摇篮曲才能安安静静的睡觉吧。”
为什么要睡觉？
好吧，但他现在的确是睡着了。
他还做梦了。
梦见了自己失踪多年的挚友。
报纸上甚至登刊过他的死讯，他被一个教徒刺杀了，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他的挚友总是觉得自己可以拯救一切。
“费佳，我醒过来您是不是就会消失。”

“您为什么那么坚信您是在做梦。”
“我觉得这算是引诱。”
“尼古莱，您比以前冷静了很多。”
他清楚对方会做出的每一个习惯性的动作，每一句话的语气，每一个表情的含义，这不是他第一次梦到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此之前还有很多次，都远比不上这次逼真，他几乎就要相信这一切了，如果不是他在椅子上惊醒了的话。
房间里散了一地笔稿，壁炉里还有熄灭了的炭灰，果戈里望向窗外，那是一轮死去的夕阳。
门铃响了，是邮递员，他拆开那封信，里面只有一张纯白色的硬卡纸，上面写着:
“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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