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翅岗的盟约(4)

“父王，回来了？”蒙向前快速冲下石阶，亲热地搀扶起父王的胳臂，力求在众人面前，扮演好孝顺儿子的角色。
河西王兴奋地攥紧他的手，高声笑道： “唔，本王今夜要和大咒师畅饮！一来，为他接风洗尘，二来，庆贺连日的旱情得以解决。”
排列廊下的一队宫女不知何时冒出来，为首者是梅红，她跪在水淋淋的殿前，话音娇滴滴如百灵鸟在歌唱：“河西王，宴席备好了。”
河西王、大咒师、安阳侯、蒙向前四人分别坐在集灵殿的食案前，除了河西王，三人的兴致并不高。酒过三巡，大咒师向河西王提出过几日他还得离开骆驼城，向西寻经的话，当场惹怒了河西王，原本要通宵达旦饮酒作乐的酒宴不欢而散。
灯火幽暗的集灵殿，只剩下蒙氏父子在清凉的夜色里，喝着闷酒。
“父王，何必动怒，不怕伤了龙体？”
“大咒师总不肯为本王所用，本王哪能咽的下这口气？”河西王掩饰不住满腹怨恨，手掌支撑着额面被岁月腐蚀的皱纹。
蒙向前沉默了，独自喝完一盏酒后，壮胆说起北侯王要父王将大咒师送给他的请求。

“前儿，我们骆驼城的人可惹不起那北国的鬼王啊。”河西王蒙千里楞了会神，牢牢攥紧酒盏，目光空洞地望向阴郁黑沉的庭院，角落的龙爪古槐如同孤独的老人。
“父王也是王者，何必惧怕他？”
“ 傻儿子，王，也有大小、强弱之分。父王老了，还能承受几回刀口舔血的折腾？”河西王的双眼盯着手上的玛瑙空酒盏，来回翻弄着。
这场暴雨将往日的闷热一扫而光，万籁俱寂的深夜，本是沉醉不知归路的好时节。蒙向前揉揉干涩的眼眸，语气不以为然：“父王何必烦忧，干脆把大咒师送给北侯王不就完结了？”
河西王笑得有些牵强，“我们父子，总算心意相通了一回。本王也正有此意，既然大咒师执意要离开骆驼城去寻经，那就作个顺水人情，给他准备丰厚粮资，送他上路。”
“送他上路。”本是垂头打瞌睡的金刚鹦鹉也不知发什么神经了，忽而单单学了他这句话，细声细气的重复道，吓坏蒙向强了。
“你这畜生，怎么不经夸呢，好的不学，就会装神弄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