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劫（天界篇/润玉/柏麟）-06南柯(3)

“帝君为何不肯见我？”年轻的天帝询问司命。
小老头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样子，这个那个了好半天，方才憋出一句：“也许、也许帝君他……他想一个人静静？”
言罢，胆战心惊地低下头，反复思量，方才是否言辞不当，是否会惹了这位年轻君王的不悦。毕竟对方手刃上一任天帝的时候，他也在场，好家伙，那可是好家伙！他心下腹诽着，忽然听见天帝叫自己的名字，不由地一个哆嗦，险些叫出声来。
“司命。”
“在！”
“你说——”青年斟酌着微微蹙眉，吓得司命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下，惴惴不安之际，就听对方接着道，“是我哪里做错了么？”
司命惊呆了。万万没想到，青年竟然会这样想。
青年的目光遥遥望向某座白色的殿宇，神情中竟然掺杂着几分落寞：“不然他又为何不肯见我？”
在那一刻，司命仿佛见到了当初那个迷路的孩童。虽然那感觉只是转瞬即逝，司命还是感到了深深的惆怅。
可惜啊，可惜了，若殿下遇见的不是主人，或许……这就是命吧。
司命旁敲侧击地询问柏麟。
男子淡淡回答：“见与不见，又有区别呢？”
“可是殿下他看起来真的很难过，甚至问起小老儿，是否做错了什么惹得您不高兴了才——”

柏麟沉默片刻，忽而极轻地笑了笑：“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
零落的花瓣粘在男子散落肩头的长发之上，一时之间让人分不清是花色还是原本的发色。
不知何时起，男子的眉毛头发竟然全白了。
不仅如此，那双睁着的眼睛里也是空茫一片。
司命于心不忍地唤了一声帝君：“可是您心里明明是在乎殿下的！”
柏麟轻声道：“代我向他说声对不起吧。”
“这——”
“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一直都知道，可是我不说，作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是我骗了他。”
“那为何不当面道歉呢？”
属于第三个人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司命蓦地瞪圆了眸子，忙不迭地向来人俯首行礼。
“拜拜拜见天帝陛下。”
润玉没有搭理司命，而是死死盯着白衣白发的男子，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柏麟，苍白虚弱地就像一团随时可能消失的雾影。
柏麟却没有表现出特别惊讶的样子，只是向青年站着的位置偏了偏脑袋。
“殿下到底还是来了。正好，我想说的，殿下都已经听到了。”
“我不想听你的道歉！”润玉感到一阵冰冷的怒意在肺腑中激荡，他走至近前，握住男子的手腕，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那种冰凉的触感堵住了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