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小说]下船了(8)

乔叶沿着高速路没走多久就下了高速，沿着国道继续前进，两边的建筑在可见的变矮，减少，逐渐淡出视野，属于城市的喧嚣渐渐淡去，向前看，却也并非一马平川，本就略显蜿蜒的公路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晃动，像是铺了一层水银，透过后视镜发现远去的高楼也逐渐虚幻，晃动了起来，乔叶不自觉的加大油门，车辆沿着公路快速起伏，乔叶感觉像是坐在了树上长的最高的那片叶子上，头顶太阳，风从身边划过，前后，左右，上下摆动着，又仿佛突然间就脱离大树，旋转翻飞之后，无奈落叶归根。
又开了两个小时，到了中午，乔叶把车辆停在路边，拿起放在副驾位置上的水和干粮，伴随着车载音响播放的音乐，边看导航边吃着，距离下一个城市还有一段距离，他需要趁着白天尽快赶路，天黑了之后再休息。路边小解后继续开车，侧向的风逐渐大了起来，乔叶像是在追逐着太阳，看到太阳越来越低，好像越来越近，却是越来越远，一直沉到地平线以下，留下氤氲橙光在云间徐徐消散，晴朗的天空也像是陷入了大海，无法自拔，只能不停的下沉，看着周围的光逐渐暗淡，变得深蓝，早早亮起的点点芒星像是深海里的水母，然而这时乔叶的心情确实像是沉入海底，车子熄火了。
那是在上一个小坡的时候，乔叶提前加了油门，发动机轰鸣起来，刚准备提速，却像是一个手上已经抹上了防滑粉，气沉丹田做挺举的举重大力士，杠铃忽然被换成了泡沫，一阵顿挫后车辆停了下来，乔叶踩下离合，车子又慢慢向后滑行，回到了平缓的地方，他下车查看情况，听到前面发动机仓里有呲呲的声音，他回到驾驶座，打开发动机盖的开关，再走到车头掀起车盖，并没出现意料中升起的白气，嘶嘶声更加明显，乔叶仔细看了看各部分，看不出来是哪部分出现了问题，他抬起头前后看看，明显不会等到一个同样经过这里的人，而且天色已经快要暗了下来，乔叶笑了笑，没想到真的会遇到这种情况，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爱，死亡与机器人》里面的一集。

细节记不清了，那是两位负责产品推销的公司员工，一位年长，一位年轻，同样驾车行驶在这样一条前后无人，四周无树的空旷公路上，两人刚因为在推销方式上产生了分歧，年轻人积极有冲劲，想做一番大事业，年长的那位却不为所动。不久车子就抛锚了，两人下车查看，是因为年轻人没听年长的安排，在出发前没有给水箱加足够的水，想到这里，乔叶也仔细看了看发动机附近的管道，看到一个像是水箱的位置，打开水箱盖，发现里面同样已经没有了水，他把副驾上面的纯净水倒下了一半，剩了一半，重新启动车子却没有成功，乔叶叹了一口气，把发动机盖盖上，走回了驾驶座，把座椅放倒，又想到《爱死机》里同样遇到抛锚的两个人，他们俩抽完了身上所有的烟，看着天慢慢变黑，回到车子里躺着，不知不觉睡着了，天色彻底黑了，星星冒了出来，空气中缓缓浮现出了在水里才有的气泡，突然一条艳丽的海鱼出现了，身上散发出红紫色淡光，向前游着，后面的鱼越来越多，像是把万花筒穿在了外面，绚丽无比，鱼儿从车窗边游过，身上散发的光把两个人惊醒，年轻人直接冲出车外，年长的还没来得及阻拦，他趴在方向盘上面看着车窗外面飘着的海鱼，年轻人好奇的用手试着触摸小鱼，却轻松地穿过了小鱼的身体，年轻人手快速挥动，小鱼依旧向前，年轻人又转头望向了更多的鱼群，双手挥舞着，鱼群从他身边游过，年长的人小心的下了车，惊奇的看着这一切，游过来的鱼越来越大，甚至出现了海龟，他们向远处游去，年轻人便追着，鱼群逐渐飘得高了起来，年轻人跳着想要继续触摸到鱼，发现自己跳的越来越高，竟然真的像是在水里了一样，他边跑边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直到赤身裸体，跑到石坡上，奋力一跃，也浮在了空中，他像是在水里一样游着，跟着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