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丨山海情(2)

蚩尤扛起巨斧，纵身一跃跳下土坡，跟上前方行进的队伍。
“替我照顾好幺离！”他高举右臂，边走边挥，头也不回地喊道。
“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黄帝亦是大喊。
“我会的。”话音一落，狂风袭来，蚩尤高大的身躯没入飞沙之中。
黄帝望着古道上消逝的残影许久，默然转身，乘着来时的足迹，踏上归途。
“如果这世上没有纷争，那该有多好。”
九黎部落，几许耕者劳作于田园之上，三两孩童嬉戏于阡陌之间。
蚩尤帐内，一位面色苍白的青衣女子坐在床上，手执鱼骨针专心致志地绣着手帕。
黄帝撩开帐帘，走进屋，见她在忙，一抹愁色跃上眉梢，“幺离，你身子弱，应当多休息才是。”
青衣女子停下动作，轻抚手帕上绣至一半牛角图腾，眼中尽是温柔，“不打紧，就快……”
话音未落，她突然身子前仰，一口鲜血吐在地上。
“幺离！”
黄帝大惊，冲上前去扶起她。
“没……没事，老毛病……”幺离捂着嘴，殷红的鲜血从她指缝间缓缓渗出，一滴一滴落在丝帕上，她苍白的小脸浸染鲜血，宛如一朵盛开在风雪中的无尘梅，凄美而哀绝。

“我……我去找神农长老！”黄帝心头一紧，转身奔出营帐，不一会儿，他拉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走进屋。
“慢点慢点！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般折腾啊！”老人一边走着，一边喘着粗气。
“长老！人命关天啊！”黄帝急道。
神农长老走到幺离面前，凝视着她的脸，没有说话。
“怎么？上次蚩尤大哥带回来的龙血草没有效果？”黄帝问道。
老人没有理会他，只是轻轻伸出右手，搭在幺离的脉搏上。
气氛沉寂，耳边唯有众人沉重的喘息声。
过了片刻，老人嘴角抽动，艰难地挤出一抹微笑，摇头道，“有效果，这次呕血只是排出体内残存的废液，并无大碍。”
“真的吗？”黄帝疑道。
老者点了点头，“这几日好生修养，切勿劳作。”
“好，谢谢长老！”幺离欣然允诺。
老人轻抚长须，趁她不注意，偷偷踩了一脚黄帝。
黄帝先是一怔，随即心领神会，“幺离，你好好休息，我送长老回去。”
“好的，你去吧。”幺离微微一笑。
看着二人走出营帐，她缓缓闭上眼。
“长老，幺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