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限公约(卷四)-第九章-九局下半(3)

她唯一求生的机会，是找到已经完全没入水里的……那个土俑。
所幸她早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准备了各种各样用于逃脱的工具，这其中也包括了潜水用品。
置身于浸满海水的通道之中，她笨拙地游动着。虽然因为科考的需要，她去过世界上很多地方，有些甚至非常极端，但只有海底，她从来没有去过。
她没有深海恐惧，之所以不去海底，只是单纯因为不喜欢，还有……会让她想起一些糟糕的事情。多亏了她与生俱来的学习能力让她勉强掌握了使用潜水器。
游着游着，兰娜突然觉得有点冷。
这是不正常的现象，这套潜水装备应该是相当御寒的，她怀疑自己现在的状态不正常，但碍于目前没有地方可以休整，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游下去。
“你来了？”
“你跟着来了？”
突然，有声音从她的耳边传来。水传音的效果并不好，这里也不会有人对她说话，所以她可以肯定这是幻听。
她不搭理，继续向前游去。
“海底很冷，不是吗？”
“我们在海底等你好长时间了。”
幻听继续接二连三地传来。
兰娜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墙壁上的楼层码，想必现在已经游到了比较深的地方，虽然她没有任何的潜水经验，但是她知道潜水员如果潜得太深，会导致‘氮醉’，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在深海里潜水会产生幻觉。

所以……她必须无视这些幻觉。
“她好无情。”
“她不听我们说话。”
“明明把我们都害死了，现在一句话都不肯听我们说吗？”
“闭嘴！”
她的舌头在被呼吸管占据的嘴里艰难地腾挪了一下，说出两个字。
意识到自己回应了幻觉，那么就已经无法摆脱这些浮现在深海中话语了。
“她失态了！”
“你平常很豁达的啊，怎么突然这样？”
“是装出来的吗？就和平常一样，然后等我们自以为赢了的时候再跳出来让我们吃瘪。”
兰娜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虽然现在她的脑子极度不清醒，但即便如此，她也还是本能地意识到这是非常不好的征兆。
“杀你们的是莫世心……我……”
如果不是因为呼吸阀是特殊定制的，那么她很难在水中说出话。当然现在的情况，也可能只是她脑子里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罢了。
“我没有动手……”
“但你知道是你杀了我们。”
“这不是你的计划吗？”
“你想推卸责任吗？”
“我没有……”
她无力地反驳道，现在的她没有精力用长篇大论去反驳这些人，即使有，人又要如何与自己讲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