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月娥(30)

忽然不知从何处发来的一支箭射向了她，高康大喊，“三娘！”
他挺身前去，甘老和闵将军一齐用剑击中他。
两只剑穿过他的胸膛，瞬间跪倒在地。她大喊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开束缚，奔向他。昭仪也不阻拦，最好让她被乱剑刺死。
“高康！高康！”
白启瑞与甘老等人奋力对抗着高康的军队，“你们的皇上已经死了！现在还要打吗？！”
“我们只听命于朝廷，你们是叛贼就该正法！”
光影中，李三娘和高康依偎着低着头，“对不起，我骗了你，我和白启瑞早有联系，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对不起，对不起，高康！”
“三娘，”
她捂住自己的肚子，告诉他，“我已有了你的骨肉。”
他笑了，然后他没有了知觉，只剩她捧着他的面庞痛苦地哭泣。
他死了。
高康的暗卫前来营救她，“娘娘，您要保住皇子，快走吧！”
“大皇子如何？”
“已经到安全之地。”
“好。”
她万念俱灰，不顾暗卫的劝阻，抱着高康的尸首，将他背后的长剑一起插进了胸膛。两人就那么跪在被鲜血浸染的巨大波斯地毯上，拥抱着，屹立着。

不远处的白启瑞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公主！我的公主！”
他杀红了眼，逐渐被士兵砍得到处是伤，背上、肩上、胸口、大腿。
甘老挡在他面前，“不要失去理智，马上援兵就要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
可是他的公主死了，他做的任何事都不再有意义。她死了！她居然和高康一起赴死了！
他杵着剑跪地笑，笑着笑着流出眼泪，被士兵围住，用长矛刺死。甘老和闵将军看大势已去，自刎而亡。
昭仪看着白启瑞刺死，疯一样的笑了，笑这命运之荒唐，痴心人之执着，笑自己错付了人，笑这苍生渺小。笑声没有半分欢愉，尽是苍凉之感。
她被冷峻的士兵带走，与她的孩子关在刑部大牢，她以弑君之罪五马分尸，孩子饮用鸩酒毒发身亡。
新帝由内阁大臣辅佐登基，南诏和南唐的余孽铲除殆尽，高康和李三娘的尸首合葬在帝陵当中。
从此人间月娥变成了民间真正的神明，人们口口相传着北齐太子与南唐公主的凄美爱情，那些有所爱之人，牵挂之人的人们虔诚地向她的雕像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