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0119】狂乱之梦——班花(8)

我的声音非常沙哑。
听上去是我的声音，又好像不是。
胖子后退了一步。
麻子也后退了一步。
高个还想揍我，摆出架势。
麻子拉住他不知说了什么。
他说的是方言。
我听不懂。
他们走远了。
我想收拾一下书包。
却没有力气。
我躺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我听到了脚步声。
天上闪着星星，好像天已经黑了。
是谁呢？
是校园保安吗？
我闭上眼睛。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最后到我的身边停下了。
我等了很久。
但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只有一片寂静。
那人一动不动。
我也一动不动。
是班花。
我突然意识到。
我闭紧双眼。
我不能去看她——只要我看到她，她就消失了。
好安静啊。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我和班花二人。
有液体滴落在我的脸上。
我用手指蘸了一点，放在嘴里。

咸咸的。
是眼泪。
我想起了电话里的哭声。
是班花在哭。
这是她的眼泪。
她为我而哭。
她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
只为我一个人抽泣，为我无声地流泪。
她还在哭。
“别哭啦。”
我对班花说道。
“我被欺负得那么惨，我都没有哭，你哭什么呢？”
我伸出手，向空中摸去。
我摸了好久，好像在漆黑的地底摸索着寻找光明。
碰到一只手。
我慢慢地握住了它。
那只手和我差不多大。
那么温暖。
像一个小火炉。
掌心湿湿的。
“别哭啦。”
我轻声对她说道。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